云静静低着头,肩膀耸动着,任由眼泪从脸颊滑落,滴落在裤子上,洇开一片泪渍。
“池暖姐……我……”
池暖轻轻抵住她的唇,摇头轻声道:“没事的,静静,我相信,这个坎你也能过去。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有了诺诺,那时我也以为我的人生结束了,但我从不后悔生下诺诺。”
“你也会熬过去的。”
池暖坚定地看着云静静,不停地鼓励着她。
云静静抬起脸,此时眼泪已经止住了。
她咬紧下唇,艰难地点头。
池暖知道现在和云静静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能先让云静静别多想,早点休息。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你要做的是,学会医学,然后成为你自己的底气。”
云静静听见这句话,茫然地抬头看着池暖。
“成为自己的底气?”
她喃喃重复了一遍。
池暖点头:“对,成为自己的底气,等你有底气,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时候,你就能对任何人说不。”
云静静仔细琢磨着这句话。
池暖不再和云静静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这一夜,两人的心情都是十分复杂。
第二天一早,池暖正准备送池小诺去张梅家,然后和云静静一起去卫训队上课。
刚打开门,便看到云母带着人站在门口。
云母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眼睛、面色严肃地中年男人。
池暖没有见过他,但看那气质和样子,大概猜了出来,是家属委员的干事赵林。
赵干事手里拿着笔记本,见池暖开门眉头紧锁,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审视和不赞同。
池暖目光越过门口的两人,两人后面还长着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长舌妇,对着池暖的方向指指点点。
云母一看池暖出来,连忙指着池暖喊道:“赵干事,您看!就是她!就是她扣着我女儿不让回家!”
说完,她还演了起来。
一副心疼的样子捂着胸口,还挤出了几滴眼泪,连声音都变得痛苦了不少:“哎呦,我这当妈的心里疼啊!不是亲女儿却当成亲女儿养,现在还这么不懂事,被人蛊惑了,现在连家都不要了。”
池暖看云母的演技十分逼真,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还没来得及辩解,赵干事冷声开口:“池暖同志,我们接到云静静同志的母亲反映,说你干涉她们家庭内部事务,阻止云静静回家。有没有这回事?”
池小诺看到陌生人有些紧张,紧紧地抓着池暖的衣服。
池暖怕吓到女儿,便将池小诺往里屋推了推,自己则挡着门口,拦着两人防止硬闯。
“赵干事,事情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况且云静静同志已经成年,她自然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她愿不愿意回家,这件事情我说了也不算。”
“赵干事,您就不该问问吗?云静静同志为什么不想回家?难道不应该是云静静母亲的问题吗?”
赵干事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便转头看向成云母,脸色都严肃了几分:“这到底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