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梦凝和洛曦驻足在一件流淌着月华般光泽的白色晚礼服前。一位仪态优雅、身着素雅锦袍的女侍者款步上前。
“欢迎光临灵绣阁，”她声音温婉，“两位贵客可是中意这件‘月魄流云裳’？本店每件霓裳皆为孤品，由高阶织造师倾心设计，蕴藏独特灵韵，最是契合诸位仙子风华。”
话音未落，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如冰锥般刺破店内的宁静：
“嗤！买不起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两个新来的土包子！”
声音的主人是个束着高马尾的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古铜色肌肤，在同龄人中身量颇高，一张脸也算得上俏丽。此刻她正试着一件缀满星钻、价格不菲的雪白短裙，看到洛曦对着价码牌掰手指的模样，忍不住出言讥讽。
店内不少目光被这声挑衅吸引，纷纷投向衣着朴素、明显风尘仆仆的冰梦凝二人。在那些带着审视与轻蔑的视线下，冰梦凝眉头紧锁，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初来乍到，她告诫自己必须隐忍。
“要你多嘴？！”洛曦的暴脾气瞬间被点燃，她猛地转身，叉腰昂首，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十足的挑衅，“你算哪根葱？黑得跟块焦炭似的，硬要裹一身白装仙女？也不照照镜子，东施效颦，活脱脱一个跳梁小丑！”
“噗嗤——”
“哈哈……”
洛曦这番犀利直白的挖苦，瞬间引爆了店内压抑的笑声。连之前被那女孩呛声不敢还嘴的女侍者，也忍不住掩嘴偷笑。冰梦凝紧蹙的眉头也悄然舒展，嘴角勾起一丝快意的弧度。所有目光，此刻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聚焦在那个被称为“焦炭”的女孩身上。
“你！你……你给我闭嘴！” 马尾女孩气得浑身发抖，古铜色的脸涨得发紫，她猛地甩开侍者劝解的手（此前侍者曾委婉提醒短裙不衬她肤色，反被她斥责），尖声叫着就要扑过来撕洛曦的嘴。
洛曦岂会示弱？她非但不退，反而上前半步，语速更快，字字如刀：
“我凭什么闭嘴？穿得人模狗样就真当自己是凤凰了？告诉你，披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想靠条白裙子遮你这身黑皮？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乌鸦就是乌鸦，插满孔雀毛也变不了凤凰！”
这连珠炮似的痛骂，句句戳中马尾女孩最在意的痛处。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扒光了衣服。
“啊啊啊——！该死的贱民！你们给我等着！别让我在北溟灵院再碰到你们！！” 女孩尖叫着，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她再也受不了周遭嘲弄的目光，捂着脸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店门，连那件试穿的短裙都忘了换下。
女孩狼狈逃离后，店内众人看向洛曦的眼神彻底变了，带着几分惊异和佩服，连冰梦凝也目光复杂地重新审视着这位新朋友。
“干嘛这么看我？”洛曦被冰梦凝看得有些不自在。
冰梦凝展颜一笑，由衷地竖起大拇指：“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你这骂人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那丫头跟你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以后跟你吵架，我非得先找根针线把你的嘴缝上不可！” 洛曦算是替不善言辞的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哼，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认识我才几天？”洛曦下巴一扬，一脸小得意，“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见识本姑娘的厉害！” 她甩甩头，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拍掉了一点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