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寒土,冰王府。
寒玉石床上,九岁的女童猛然睁开双眼。
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退去,残留的幻痛让她的小手紧紧攥住了锦被。映入眼帘的不是紫薇星院冰冷的科技穹顶,而是熟悉的雕花床楣与轻纱帐幔,空气里弥漫着雪松与冷香交织的、属于家的气息。
“梦凝。”
一声温柔而带着担忧的呼唤自床边响起。
冰梦凝缓缓转过头,看见母亲黎慧珍正俯身看着她,眼中盛满了关切与怜惜。一旁,父亲冰玄川负手而立,眉头微蹙,沉稳的目光深处是难以掩饰的忧心。
高烧后的眩晕感仍在盘旋,脑海中光怪陆离的画面疯狂冲撞——萧寒舟崩裂的星光、Gny被洞穿的白大褂、洛曦颈后诡异的冰凰暗纹、天文台下流转的数据星河、还有那尊冰玉棺椁的彻骨寒意……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打碎的镜面,每一片都折射着一段虚实难辨的人生,尖锐地搅动着她的识海。
是梦吗?
那二十二世纪的钢铁丛林,那场惊天动地的补天局,那深埋地底的星髓中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还是说,此刻这北溟寒土的亲昵呼唤,才是镜花水月?
她分不清。巨大的迷茫与恐惧攫住了她稚嫩的心脏,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凝儿?”黎慧珍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抚上她的额头,触感真实得让她想落泪,“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冰梦凝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那些关于毁灭、关于背叛、关于星空与轮回的庞大叙事堵塞在舌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她该如何告诉父母,他们九岁的女儿体内,可能承载着一个历经浩劫、挣扎于无数谜团中的古老灵魂?
她最终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将脸埋进母亲带着冷香的衣袖里,小小的身子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冰玄川走上前来,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沉声道:“无事便好。你已昏睡三日,修为竟在梦中自行突破至灵府中期,福祸难料,醒来便好。”
灵府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