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有星耀之心和平衡器,”虚影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星耀之心能识别并安抚这些残留记忆,平衡器能开辟安全通道。你们是唯一能完成这个任务的文明,因为你们已经证明,你们懂得‘和解’,而不是‘消灭’。”
起源之种的核心缝隙中,飞出七枚透明的晶体,它们自动吸附在和解者号的舰桥上,晶体中封存着记忆奇点的详细坐标和文明墓地的能量图谱。“这是‘星图钥匙’,”虚影说,“当你们抵达每个记忆奇点,将钥匙插入奇点中心,平衡器的多余能量就会被自动吸收。但要记住,每把钥匙只能使用一次,一旦失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周围的光粒突然开始躁动,起源之种的表面浮现出黑色的纹路,与间隙之墟平衡器上的蛛网状黑纹如出一辙。“记忆风暴要来了,”虚影的形态开始不稳定,“起源之种的防护力场只能暂时压制,你们必须立刻出发。记住,宇宙的存续,不在于永远铭记,而在于懂得适时放下。”
虚影化作无数光粒,融入起源之种的核心。和解者号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推出,重新进入正常的宇宙空间。回头望去,起源之种的黑色纹路正在蔓延,原本柔和的白光变得黯淡,像是一颗即将枯萎的种子。
“它在为我们争取时间,”小雅修复着断裂的竖琴琴弦,琴身上的纹路与星图钥匙产生共鸣,“竖琴说,起源之种每压制一次记忆风暴,自身就会衰弱一分。如果我们失败,它也会跟着消亡。”
凯尔将星图钥匙的坐标输入导航系统,屏幕上显示文明墓地位于已知宇宙与未知星域的交界处,距离他们最近的记忆奇点,就藏在墓地最深处的“回响星云”里。“第一把钥匙对应的能量图谱显示,那里残留着‘铁脉文明’的记忆,”他调出铁脉文明的资料,“他们的意识网络崩溃后,所有记忆都化作了攻击性的数据流,会入侵任何电子设备。”
陈墨检查了飞船的防御系统,将纳米机器人的修复程序提升到最高优先级。“看来这次不能硬闯,”他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星舰残骸,“我们得像潜入深海一样,避开那些残留记忆的攻击范围。”
王一握住星耀之心,掌心的绿光与第一枚星图钥匙共鸣,钥匙中浮现出铁脉文明的记忆片段:他们的最后一个意识体,在网络崩溃前,将文明的核心技术储存在了一艘逃生舰上,这艘逃生舰就漂浮在回响星云的中心。“他们不是在攻击,”王一突然说,“是在守护。他们害怕自己的技术被滥用,才用残留记忆构建了防御网。”
和解者号朝着文明墓地驶去,越靠近目标,宇宙空间就越发寂静。没有星光,没有星云,只有无数星舰残骸在虚空中漂浮,它们的外壳上覆盖着厚厚的“记忆尘埃”——那是文明消亡后,未能被净化的记忆凝结而成的物质。这些尘埃在飞船的扫描光束下泛出幽蓝的光芒,像是无数双盯着他们的眼睛。
“检测到高强度的精神波攻击,”凯尔的机械臂展开能量护盾,屏幕上跳出乱码般的数据流,“是铁脉文明的记忆数据流!它们正在试图入侵飞船的主控系统!”
飞船的控制台突然失控,导航系统自动转向,朝着一艘巨大的铁脉文明母舰残骸飞去。陈墨奋力操控操纵杆,却发现方向盘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锁住,完全不听指挥。“它们想把我们撞向母舰!”
王一将星耀之心贴近主控台,绿光顺着线路蔓延,那些乱码般的数据流突然变得有序,在屏幕上组成一行清晰的文字:“外来者,离开这里,否则你们的意识也会被永远困在网络里。”
“我们不是来掠夺的,”王一对着屏幕说,“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记忆找到归宿的。”他将铁脉文明的记忆片段通过星耀之心传输出去,画面中显示铁脉文明与其他文明和平共处的场景,他们共享技术,帮助弱小文明建立防御系统,而不是传说中那样好战。
数据流沉默了片刻,屏幕上的文字变成:“证明给我们看。”
和解者号的引擎突然被激活,朝着母舰残骸飞去。陈墨做好了撞击的准备,却发现母舰残骸的入口自动打开,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控制台。控制台上,一枚闪烁着红光的芯片正在跳动,那是铁脉文明意识网络的核心——“记忆中枢”。
王一穿上外殖装甲,走进母舰残骸。这里的墙壁上布满了电路,它们在绿光的照耀下缓缓亮起,组成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上标注着铁脉文明帮助过的所有文明的坐标。“他们真的是和平的种族,”王一走到控制台前,将星耀之心贴近记忆中枢,“你们的记忆不该化作攻击的武器,应该被好好记住。”
记忆中枢的红光与绿光交织,无数数据流从墙壁中涌出,在王一面前组成铁脉文明最后的记忆:他们的意识网络被记忆风暴侵蚀,为了防止被扭曲的记忆伤害其他文明,他们主动关闭了网络,将所有善意的记忆封存到记忆中枢,只留下攻击性的数据流作为伪装。
“我们一直在等能理解我们的文明,”数据流组成的人形说,“现在,我们可以放心了。”
记忆中枢化作一道红光,融入第一枚星图钥匙。钥匙上的透明晶体变得鲜红,里面浮现出铁脉文明的符号。飞船的主控系统恢复正常,周围的星舰残骸开始闪烁,它们的记忆尘埃化作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通往回响星云的道路。
“第一关过了,”陈墨松了口气,驾驶飞船朝着回响星云飞去,“但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六个记忆奇点在等着我们。”
小雅的竖琴发出悠扬的旋律,与周围的光芒共鸣,“竖琴说,每解开一个记忆,我们就离真相更近一步。也许最后我们会发现,放下不是遗忘,而是另一种形式的铭记。”
王一望着星图上越来越近的回响星云,星耀之心的金色纹路中,铁脉文明的符号与其他文明的印记和谐共存。他突然明白虚影的话——宇宙的存续,确实不在于永远铭记,而在于懂得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