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器突然飞向前方,在尖塔的墙壁上打开一道门户。门户内是一条螺旋上升的通道,通道两侧的晶体中,封存着古老文明最后的记忆——他们的领袖将平衡器的核心注入星核结晶,率领最后的战士冲向黑暗源头,用自己的意识构建牢笼,将黑暗力量困在尖塔深处。
“他们用文明的根脉做了封印。”小雅的声音带着哽咽,“这些记忆就是锁链,而我们解开了一部分藤蔓,反而让封印松动了。”
通道尽头是一间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绿色晶体,晶体中包裹着一团不断翻滚的黑色能量,无数记忆藤的根须从晶体中伸出,连接着大厅四周的控制台。控制台前,坐着十二具早已失去生命的躯体,他们穿着古老的长袍,双手依旧保持着按在控制台上的姿势,胸口的绿色宝石与中央晶体共鸣,发出微弱的光芒。
“是十二位守护者。”王一走到一具躯体前,星耀之心的绿光与对方胸口的宝石连接,一段清晰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平衡器的力量无法彻底消灭黑暗,它是宇宙熵增的必然产物,是所有文明衰退的阴影。”守护者的声音在王一脑海中回响,“我们能做的,是用文明的记忆构建牢笼,延缓它的扩散。但记忆会被遗忘,牢笼终会破碎……”
黑色能量突然剧烈翻滚,中央晶体表面出现无数裂痕。十二具躯体胸口的宝石同时爆碎,记忆藤的根须疯狂收缩,将黑色能量从晶体中拖拽出来。那团能量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影子,影子的轮廓不断变化,时而化作噬能者的触须,时而化作守墓人的神经束,最终定格成一个与王一相似的人形。
“终于……有人能承载我的力量了。”黑暗影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它的手掌化作黑色的藤蔓,朝着王一抓来,“你的星耀之心吸收了太多文明的记忆,是最完美的容器。”
陈墨举枪射击,子弹穿过影子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小雅的净化之音被影子轻易吸收,竖琴的金色琴弦开始寸寸断裂。凯尔将飞船的能量全部导入机械臂,射出一道能量束,却被影子反手抓住,能量束倒灌而回,飞船的引擎发出悲鸣。
“它能吸收所有能量,还能模仿我们的攻击方式!”陈墨挡在王一身前,“我们怎么办?”
王一突然想起守护者的记忆,他将星耀之心高高举起:“你吞噬的是记忆,那你能分辨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吗?”
他将星耀之心的能量注入地面的宝石,古老文明的记忆、星骸回廊的记忆、迷雾象限的记忆……无数文明的画面在大厅中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记忆网。黑暗影子被记忆网包裹,开始剧烈挣扎,它的身体不断分裂又重组,显然无法承受如此庞杂的记忆冲击。
“不……这些记忆太混乱了!”影子发出痛苦的嘶吼,“我要的是纯粹的黑暗!”
“没有纯粹的黑暗,”王一的声音在记忆网中回荡,“所有黑暗都诞生于文明的衰退,你不过是被遗忘的记忆集合体。”
他将星耀之心猛地按向影子的胸口,绿光与黑色能量剧烈碰撞。记忆网中的画面开始倒流——黑暗力量被击退,记忆藤化作绿色的藤蔓,重新缠绕在中央晶体上,十二具守护者的躯体胸口,重新凝结出绿色的宝石。
影子在绿光中逐渐消散,最后的时刻,它的声音变得清晰而疲惫:“原来……我只是想被记住……”
当影子彻底消失,尖塔开始坍塌,平衡器的五彩光芒重新亮起,将众人包裹其中。王一的星耀之心上,那个黑色斑点化作一道金色的纹路,与其他文明的印记融为一体。
和解者号在平衡器的保护下冲出坍塌的建筑群,重新回到光门附近。周围的残骸不再漂浮,而是开始按照某种规律排列,仿佛在重建曾经的星舰编队。
“黑暗源头被重新封印了?”小雅抚摸着修复的竖琴,琴弦上流淌着淡金色的光芒。
王一望着光门,星耀之心的绿光中,浮现出更多未知的坐标:“不是封印,是和解。”他微笑着说,“它只是想被记住,而我们会带着这些记忆继续前进。”
陈墨启动修复后的引擎,和解者号朝着光门飞去。穿过光门的刹那,王一回头望去,间隙中的残骸编队正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如同无数盏灯塔,照亮了宇宙的边缘。
星图上,那些新出现的坐标旁,多了一行小字:“未被遗忘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