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9(2 / 2)

“爽!太爽了!”范闲用力挥了挥拳头,“有这大家伙在,我还怕什么大宗师?一炮轰过去,什么真气护体都是纸糊的!”

苏小蕊笑了笑,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细细的银链,链子下端坠着一个造型简约、材质非金非木的吊坠。她将吊坠递给范闲:“喏,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范闲接过吊坠,触手温凉。

“也是从神庙里‘顺’出来的,一个小型空间存储装备。”苏小蕊解释道,“里面我放了一些相对‘便携’的热武器,比如几把改装过的突击步枪、一些高爆手雷、烟雾弹,还有足够的弹药。哦,还有一架小型侦查无人机和一架嗯,武装直升机。”

“直升机?!”范闲再次震惊,“你连飞机都有?!”

“不是我有,是神庙里有,可惜现在找不到神庙了。”

苏小蕊耸耸肩,因为她已经把神庙收到自己的系统背包里了,这样就彻底解决了神庙,甚至里面的机器人也全是她的了,嘿嘿。

“可惜,我不会开。我主要训练自己专精地面装备和单兵武器。开飞机需要专门训练,太复杂了,我还没搞定。”

范闲握着那个看似普通的吊坠,感觉重若千斤。这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小型军火库啊!他尝试着集中意念,果然“看”到了一个大约四十立方米左右的奇异空间,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各种他熟悉又陌生的武器。这种超越认知的能力,让他心跳加速。

拥有了坦克的震撼和空间装备的便利,范闲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他有了底气,一种可以掀翻棋盘的底气!

他在相对宽敞的炮塔舱室里舒展了一下身体,甚至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他凑近苏小蕊,笑嘻嘻地说:“小蕊同志,经过组织慎重考虑,认为打倒庆帝反动派,不能光靠咱们俩搞个人英雄主义。还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比如,我师父费介,还有那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养父范建,以及那个坐在轮椅上但心思比海深的陈萍萍我觉得可以认个义父!你觉得呢?”

苏小蕊白了他一眼,故意板起脸:“范闲同志,请严肃点!我们现在是在讨论推翻封建王朝的伟大事业!”

范闲嘿嘿一笑,突然伸手去挠苏小蕊的痒痒:“我这不是在严肃地分析敌我友嘛!”

苏小蕊没想到他来这招,惊叫一声,一边躲闪一边反击。狭窄的坦克舱室内,顿时充满了两人打闹的笑声和喘息声。冰冷的钢铁与温暖的嬉闹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复仇者,也不是心怀救世使命的执行者,更像是两个得到了新奇玩具、分享着巨大秘密的普通少年少女,在巨大的压力下,难得地放松和宣泄着情绪。

闹够了,两人并排靠在舱壁上,微微喘着气。坦克内部昏暗的光线映照着他们年轻的脸庞。

范闲看着苏小蕊近在咫尺的侧脸,轻声说:“小蕊,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苏小蕊转过头,看着他眼中真挚的感激和依赖,心中微微一动,脸上却故作嫌弃:“少肉麻了!记住,这些东西是拿来干正事的,不是给你耍帅的。”

“知道知道!”范闲用力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吊坠,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有了这些,我们的计划,可以更大胆一点了。”

坦克静静地潜伏在夜色中,如同一个沉默的誓言。拥有超越时代武力的两人,他们的命运,以及这个世界的未来,从这一刻起,真正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指向了一条充满未知与挑战,却也充满无限可能的、颠覆一切的道路。

深夜,范闲和苏小蕊两人悄悄进入了鉴查院深处,陈萍萍那间灯火幽暗的书房。

陈萍萍对于他们的深夜到访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用那双看透世事的浑浊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

范闲没有过多寒暄,直接从怀中取出那份叶轻眉留下的、揭示了一切真相的信,郑重地放在了陈萍萍面前的书案上。

“陈院长,请您看看这个。”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陈萍萍的目光落在信纸上,当看到那熟悉的、带着一丝不羁跳脱的字迹时,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他沉默地拿起信,就着昏黄的灯火,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书房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和三人压抑的呼吸声。

信很长,叶轻眉在其中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来历、范闲身世的真相、世界的本质,以及她对未来的担忧和对五竹、陈萍萍等少数人的提及。

随着阅读的深入,陈萍萍那万年不变的阴沉面容上,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他的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看到最后,他的眼眶竟微微泛红,握着信纸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这封信,印证了他多年来的许多猜测,也解开了他心中最深沉的谜团与痛楚。

良久,他缓缓放下信,闭上眼睛,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靠在轮椅背上,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这叹息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释然、悲伤、愤怒,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决意。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厉害。

范闲深吸一口气,走到陈萍萍面前,忽然撩起衣袍,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

陈萍萍一怔:“闲儿,你这是做什么?”

范闲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他看着陈萍萍,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庆帝,我的生父,他视我如棋子,视我娘亲如障碍,欲除之而后快。他德不配位,更不配为父!”

“范建大人待我如亲子,养育之恩,重如山岳,他是我永远的父亲。”

“而您,”范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陈院长,您明知危险,却一直暗中护我、教我、助我,为我娘亲之事隐忍谋划多年。此恩此情,范闲铭记于心。”

他顿了顿,无比真诚地恳求道:“庆帝那个生父既然不想好好做,甚至想置我和娘亲于死地,那我范闲,从今日起,便只是范建的儿子。您愿意收下我,当我的义父吗?”

书房内一片寂静。陈萍萍彻底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范闲会在此刻提出这样的请求。他看着跪在眼前的少年,那眼神像极了当年的叶轻眉,充满了信任与托付。一股巨大的、他以为早已枯竭的情感洪流瞬间冲垮了他内心的堤坝。

他伸出枯瘦颤抖的手,轻轻扶住范闲的肩膀,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发出声音:“好……好孩子……快起来。”

他将范闲扶起,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仿佛抓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昏黄的眼眸中闪烁着水光:“我陈萍萍一生阴暗,苟活于世,只为小姐复仇一事。能得你唤一声‘义父’,是老天爷…也是小姐赐我的福分。”

“义父!”范闲再次郑重喊道。

“哎!”陈萍萍应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却无比真实的笑容,尽管带着泪痕,却充满了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