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传出,整个乌雅氏家族陷入一片恐慌。
太后乌雅氏在寿康宫中得知消息,如遭雷击!她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狠绝,连她的母族都不肯放过!这简直是将她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她再也坐不住了,第一次主动前往养心殿——那个她如今已不被欢迎的地方。
养心殿内,雍正正与怡亲王胤祥商议后续处置事宜。听闻太后驾到,胤祥识趣地欲先行回避。
雍正却拦住了他:“十三弟不必走,坐下。皇额娘此来为何,朕心知肚明。”
太后颤巍巍地走进来,看到端坐的皇帝和一旁恭敬却目光锐利的怡亲王,心中更是凄凉。她放下身段,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恳:“皇帝,哀家听闻,乌雅氏一族也牵连其中?皇帝,乌雅氏是哀家母族,纵有不是,也请皇帝看在哀家的薄面上,网开一面,从轻发落,给哀家,给乌雅氏留几分颜面……”
雍正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皇额娘,此事关乎国法,非是家事。贪墨数额如此巨大,动摇国本,若不严惩,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如何警示后人?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包衣奴才?”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况且,皇额娘莫非忘了?章弥是您的人。他在朕身边多年,所做之事,皇额娘当真一无所知吗?如今又要朕为包衣徇私?”
这话如同尖刀,直刺太后心窝!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皇帝这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包括那些最阴私、最不能见光的事情!他这是在报复!
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碎,太后看着皇帝那毫无转圜余地的冰冷眼神,再看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却明显站在皇帝一边的怡亲王,她明白,一切求情都是徒劳。
巨大的屈辱和绝望淹没了她。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由宫女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养心殿,背影佝偻,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经此一事,她与皇帝之间那最后一丝名义上的母子情分,也彻底断绝了。
送走太后,养心殿内的气氛却并未缓和多少。雍正看着堆积如山的案卷,揉了揉发痛的额角。
胤祥见状,沉声道:“皇兄不必过于忧心,这些蛀虫,早发现早清除,于国而言,未必不是好事。只是后续牵连甚广,需得小心处置,既要雷厉风行,也要避免朝局动荡。”
雍正叹了口气,看向胤祥的目光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十三弟,幸好还有你在。这些年,若非你替朕分担这许多,朕只怕……”他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胤祥连忙躬身:“为皇兄分忧,是臣弟分内之事。皇兄励精图治,臣弟岂能坐视宵小蛀空江山?”
雍正将后续事宜全权交给胤祥:“十三弟,此事朕就交给你了。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抄没的家产悉数充入国库和内帑!朕倒要看看,经过此番清洗,还有谁敢再伸手!”
“臣弟遵旨!”胤祥领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深知此事重大,但也正是他施展拳脚、整顿积弊的好机会。
有了胤祥的全力督办,包衣贪腐案以更猛烈、更彻底的态势席卷开来,无数盘根错节的包衣世家被连根拔起,血雨腥风笼罩京城。前朝后宫无不噤若寒蝉,深刻感受到了这位皇帝和怡亲王的铁腕手段。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华妃,还在翊坤宫做着扳倒太后的美梦,却不知自己已掀起了怎样一场滔天巨浪,而这场巨浪,最终会反噬到谁的身上,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