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派了五十名低阶修士,带着灵犬来抢灵稻。农民们早有准备,在灵稻田周围挖了壕沟,沟里铺满了蘸了腐蚀液的稻草,田埂上堆着硫磺包和石灰粉。当修士们冲进稻田时,壕沟里的稻草突然被点燃,腐蚀液顺着稻草流出来,烧得修士们的灵靴冒烟;农民们从田埂后冲出来,扔出硫磺包,毒烟弥漫,灵犬吓得四处乱窜。
“往这边跑!” 一个叫小栓的少年,抱着装石灰粉的布包,引着几名修士往稻田深处跑。那里的稻秆被绑成捆,里面藏着点燃的硫磺罐,修士们一靠近,就被毒烟包围,咳嗽着失去了抵抗力。
小栓的爹在去年的税吏抢粮时被打死,他跟着阿力学做化学武器,这次主动请缨当诱饵。他看着被捆住的修士,咬着牙说:“我爹说,做人要守住自己的东西,这灵稻是我们的,谁也不能抢!”
短短十天,七州爆发了二十多起凡人反抗事件。农民们用硫磺毒烟、酸浆果腐蚀液、石灰粉,袭击税吏和低阶修士,虽然没有杀死多少人,却让护道联盟的统治摇摇欲坠 —— 之前修士们靠灵甲和法器就能肆意欺压凡人,如今却要提防路边突然冒出的毒烟,要小心脚下的腐蚀液,甚至不敢单独去农村收粮。
赵烈阳在玄天剑宗的议事厅里,看着各地传来的战报,气得砸碎了第三块玉杯。“一群泥腿子,学了点邪术就敢翻天!” 他把战报扔在地上,上面写着 “冀州陈家坳税吏被擒”“荆州渡口修士败退”“豫州灵稻未收一粒”,“传我命令,凡参与反抗的村庄,一律屠村!凡私藏化学武器的,全家扔进焚灵谷!”
可屠村的命令不仅没吓住农民,反而让更多人加入了反抗。
冀州的陈家坳,村民们听说要屠村,反而联合了周边三个村子,组成了 “护粮队”,每家出一个人,带着自制的化学武器,轮流在村口值守;荆州的河埠头,工人和渔民联合起来,控制了整个河道,凡是护道联盟的船,一律不准靠岸;豫州的灵稻田里,农民们在田埂上插上了木牌,上面写着 “凡来抢粮者,虽远必诛”。
程明在密会的据点里,看着林默送来的消息,心里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凡人终于敢站起来反抗压迫,担忧的是,怕农民们在愤怒中失控,伤害无辜。他立即让林默传递消息:“化学武器仅限自卫,不可主动袭击凡人;不可虐待被俘修士,更不可屠村泄愤 —— 我们反抗的是压迫,不是所有修士,守住伦理底线,才能赢得更多人的支持。”
林默带着消息,奔波在七州之间。他在冀州告诉阿力,毒烟要控制用量,避免熏伤村里的老人孩子;在荆州教老周,腐蚀液可以用来防御,别主动泼向修士的脸;在豫州叮嘱小栓,俘获的修士要交给开明的散修处置,别私自惩罚。
农民们听了林默的话,渐渐调整了反抗的方式。他们不再主动袭击修士,而是在村口设下防御,只要税吏和修士不抢粮、不伤人,就互不干扰;如果对方动手,再用化学武器反击。这样一来,不仅减少了伤亡,还赢得了一些低阶修士的同情 —— 有的修士本就不满世家的压迫,看到农民们只是自卫,反而悄悄把收粮的消息提前透露给他们。
青州的深山里,王铁山听说了七州的反抗,欣慰地笑了。他看着身边的阿牛,把那本《格物论》手抄本递给少年:“你看,只要大家团结起来,用知识保护自己,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阿牛接过手抄本,认真地点点头,他的眼里闪着光,像一颗即将燎原的火种。
而在玄天剑宗,赵烈阳看着最新的战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凡人的愤怒已经像洪水一样,再也挡不住了。之前他以为,靠屠村和焚灵谷就能吓住农民,却没想到,压迫越重,反抗越烈。他攥紧了手里的雷光剑,心里暗暗想:看来,只能动用 “焚灵大阵” 了,把所有参与反抗的凡人,还有传播格物学的人,一起净化,才能保住世家的统治。
夜色渐深,七州的村庄里,依旧亮着灯火。农民们在村口值守,手里握着装着毒烟的陶罐,怀里揣着石灰粉的布包。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艰难,护道联盟的镇压会更残酷,但他们不再害怕 ——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七州的农民都在和他们一起,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压迫,守护家园。
凡人之怒,不是无端的暴力,是被压迫到绝境后的呐喊,是对公平与生存的渴望。这怒火,像星星之火,已经在七州点燃,迟早会燎原,烧毁世家的压迫,照亮修真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