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烈阳子失声低吼，灵力紊乱得让他周身气流都开始颤抖，“没有灵根共鸣，没有法宝对冲，你怎么可能……”
程明缓缓站起身，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声音虽沙哑却异常清晰，透过尚未散尽的能量余波传遍七星台每个角落：“为何不可能？” 他举起那半枚玉符电池，电池表面的光谱纹路在阳光下流转，“火焰遇水则熄，水流遇土则滞，土石遇火则裂 —— 这是天地固有的规律，非人力强为，非邪术作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震惊的修士，朗声道：“晚辈近日着有《力与灵气的相互转化》手稿，开篇即言：‘力有方向，能有形式，顺其性则导之，逆其性则毁之。’今日所行，不过是验证此理罢了！”
“《力与灵气的相互转化》……” 有修士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看着场中焦黑的痕迹与程明手中的玉符电池，眼中的惊骇渐渐转为震撼。这个名字不像邪术秘典，倒像…… 像那些记载天地规律的格物学典籍。
洛清羽飞身至程明身边，指尖凝聚的木灵力刚要探入他体内，却被他轻轻按住。程明对她摇了摇头，此刻的每一丝灵力流动都在量子神识的监控下 —— 经脉虽有震荡，但关键节点完好无损，这正是 “卸力不抗劲” 的格物精髓，所有冲击力都被引导至体外，未伤及根本。
凌霄子缓步走来，目光落在那片琉璃化的地面上，又看向程明染血却坚定的脸庞，最终长长叹了口气：“三百年前，先祖创派时曾言‘道法自然’，今日方知，自然之理竟可如此解读。” 他转向目瞪口呆的各宗修士，“诸位都看到了，这不是邪术，是格物之道。”
玄真子的拂尘终于放下，老盟主望着程明的眼神复杂难明：“你手中的手稿…… 可否呈于七星盟典籍库存档？” 这个要求无异于变相承认了格物学的合法性，让乙字号玉台的世家修士脸色愈发难看。
烈阳子猛地指向程明，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盟主不可！此等歪理邪说若存档流传，修真界千年根基必将动摇！今日他能引导元婴灵力，明日便有人能用凡俗器物对抗化神 ——”
“那又如何？” 程明打断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若化神修士的力量能被凡俗器物引导，只能说明其力量仍在天地规律之内。格物学从不逆天，只顺天而行。” 他举起半枚玉符电池，残片上的能量纹路仍在微弱闪烁，“就像这电池，不过是将游离灵气按规律存储、释放，何错之有？”
七星台再次陷入死寂，这次却不是因恐惧，而是因震撼。程明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修真界千万年来 “修为定尊卑” 的固有认知。若力量真能被计算、引导、转化，那灵根资质、修为境界是否真的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夕阳的金光穿过渐散的云雾，将程明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单膝跪地的姿势在众人眼中已不再狼狈，反而像一尊宣告新道诞生的雕像。手中半枚发烫的玉符电池，那本尚未完全问世的《力与灵气的相互转化》，以及七星台中央那片能量碰撞的痕迹，共同构成了震撼修真界的画面。
烈阳子最终颓然退回乙字号玉台，袖中的拳头紧握至指节发白。他知道，自己不仅输了合击之术，更输了对力量本质的理解 —— 那个炼气修士用最朴素的道理，颠覆了元婴修士引以为傲的根基。
程明被洛清羽扶起时，才感到彻骨的疲惫席卷而来。但当他看到丁字号玉台无数年轻修士眼中燃起的光芒，看到青木门主与百草谷主交换的震撼眼神，便知今日的代价都已值得。
云雾散尽的七星台上，《力与灵气的相互转化》这个名字，已随着能量余波传遍七大宗门。一场关于力量本质的争论才刚刚开始，而程明与他的格物学，已在这场争论中，投下了最具颠覆性的一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