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霍然起身，脸上惯有的从容瞬间消失，眼中精光爆射，“快说！”
“是！”
杨武语速加快，“属下今日去群芳台看花魁大赛，无意间发现几个人……他们身上的服饰制式，很像咱们丢失的那批！更关键的是，”他加重语气，拍了拍腰间，“他们随身携带的佩刀，与属下手中这把几乎一模一样！”
“哦？！继续说。”
秦先生呼吸一窒。
“是。
属下不敢大意，一路尾随他们，亲眼见他们进了悦来客栈。
晚饭时分，属下寻机靠近，仔细辨认过其中一人腰间的刀——刀鞘、刀柄纹饰、甚至刀身锻造的细微痕迹，都与咱们的制式刀别无二致！
属下确认无疑！”
“好！好！好！”
秦先生连道三声好，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天不负我！总算有线索了，可以向昌王殿下交差了！”
他来回踱了两步，猛地停住，“可知这几人的底细？为首者何人？”
“是六个年轻人，看着精悍干练，像是受过严格训练。
身手也极好，今日在群芳台外，轻易就放倒了数倍于他们的对手。”
杨武接着道，“他们的主子，名叫周琦。
此人今日在群芳台可是出尽了风头……”
他绘声绘色地将周琦如何赢得李香君、对出绝对、引得柳如是相邀的事迹简述了一遍。
“周琦……”
秦先生眯起眼，指节轻轻敲击桌面，“倒是个人物。”
他沉吟片刻，果断下令：“杨武，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给我死死盯住这几个人！尤其是那个周琦！
一举一动，都要给我盯紧了！
记住，只需盯梢，绝不可打草惊蛇！等我下一步指令！”
“属下明白！”杨武肃然领命。
“很好。”
秦先生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从袖中取出一块小令牌。
“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算是你的辛苦钱。
事成之后，殿下必有重赏！”
“谢先生！谢殿下！”
杨武大喜，接过令牌。
“对了，这周琦现在在哪里？”
秦先生问道。
“回先生，说来这个就气人，我一直让人盯着他呢。
但是根据手下的汇报，这周琦自从进入了媚香楼，再也没出来过。
一直待在那李香君的房间里，有人听见，房间里似乎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这个姓周的倒是好福气，李香君就这么被他得手了。”
杨武气哼哼的说道。
“呵呵，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行了，你下去吧。”
秦先生挥了挥手。
“是。”
杨武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
秦先生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就着烛光，提笔蘸墨，迅速而清晰地写下几行小字。
他将密报仔细卷成小卷，塞入一个细小的铜管中。
他起身走入隔壁的偏房，那里养着几只信鸽。
他熟练地打开鸽笼，取出一只眼神锐利的灰鸽，将铜管系在它的脚爪上。走到窗边，轻轻一扬手。
扑棱棱！
灰鸽振翅而起，在低空盘旋半圈。
随即如离弦之箭，朝着西北方向的黑夜疾驰而去，很快融入茫茫夜色。
秦先生站在窗边，望着鸽子消失的方向。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周琦……”
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那么多的兵器盔甲，竟然神不知鬼不觉……”
夜风吹动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