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疯了一样扑向各自的岗位。
陈琳的十指在键盘上化作幻影,一行行复杂的代码如瀑布般刷过屏幕。
几秒后,她脸色惨白地抬起头:
“模型……模型出来了……它们的共鸣频率,是绝对的‘1’!
没有任何衰减和延迟!
它们……它们在量子层面,可能就是同一个东西!”
如同一个硬币的两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话音刚落,主屏幕上,那吞噬了“红星一号”的血色信号源剧烈闪烁,
一行歪歪扭扭的,如同孩童用蜡笔写下的俄文,缓缓浮现。
【疼……】
【停下……】
【……一个人……】
整个总控室死一般的寂静。
那不是什么暴走的怪物,也不是什么愤怒的魔神。
那只是一个在黑暗中被囚禁了十几年,被疼痛和孤独逼疯了的……孩子。
“陆总工……”随军的老军医脸色凝重地走过来,声音艰涩,
“母体机能正在被快速透支,胎儿也处于极度危险中。必须立刻进行剖腹产!否则……一尸两命!”
剖腹产!
这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铁锥,狠狠扎进陆云的心脏。
他看着妻子苍白的脸,感受着她抓着自己胳á膊的手越来越无力,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是工业之父,是科技之神,他能用废铁造神机,能用歌声杀人。
可现在,他却救不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不!
我能!
陆云的眼神在一瞬间由绝望转为疯狂,那是属于偏执狂的,不惜与世界为敌的烈焰!
“不能剖!”他断然拒绝,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连接是双向的!现在强行切断,共鸣瞬间失衡产生的能量反冲,会立刻震碎他的大脑!
就算救出来,也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缓缓站起身,将秦冷月轻轻交给身后的护士。
他走到总控台前,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那挺拔的身影,在无数闪烁的屏幕光芒映照下,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它疼,是因为有人在逼它‘出生’。”
“它孤独,是因为它从诞生起,就没见过同类。”
陆云的声音平静下来,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
“它需要的不是安抚,不是镇压,而是一个……玩伴。”
他伸出手指,一根指向主屏幕上那个代表“切尔诺贝利之子”的血色信号,
另一根,指向胎心监护仪上那疯狂跳动的绿色曲线。
“陈琳,给我搭建一条单向的‘神经信号桥’,信源端,接胎心监护仪。
信宿端,接入远程通讯阵列,调制成超高频信号,对准切尔诺贝利,给我用最大功率发射出去!”
陈琳愣住了:“这是要……?”
“没错。”陆云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而温柔的弧度。
“既然他们已经是‘双胞胎’了,”他轻轻抚摸着监护仪的屏幕,仿佛在抚摸自己孩子的脸颊,
“那在哥哥出生之前,总得让弟弟先跟他说说话,打个招呼吧。”
“我要让那个孩子知道,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他不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