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傅,麻烦您,用您那双‘人肉卡尺’,帮我打磨一个……嗯,就叫它‘非标三棱偏振镜’吧。
尺寸嘛……”陆云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角度要这么刁钻。”
整个超净车间,变成了一个配合默契,高速运转的手术室。
陆云是主刀医生,他的指令清晰,精准,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陈琳是理论支持,她那颗堪比超算的大脑,飞快地计算着每一次操作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并提供规避方案。
马振邦和孙建,则是最好的助手。
他们一个代表了华夏最顶尖的科班工程学,一个代表了传承了几十年的,最精湛的工匠技艺。
他们的手,能将陆云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变成一个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
光刻机,这台被西方世界视为禁脔的工业明珠,被一层一层地剥开了它骄傲的外壳。
激光源、光学镜头组、双工件台系统、真空机械臂……
每一个部件,都被小心翼翼地拆解、分析、记录。
当他们最终打开那个被重重加密和物理防护包裹起来的核心主控单元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块主板上,密密麻麻地焊接着十几颗c芯片,而在主板的最中央,一颗没有任何标识的芯片,像一只蛰伏的蜘蛛,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就是它。”陈琳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它里面,肯定固化了一套独立的通讯和控制协议。
我们一开机,它就会立刻接管整台机器的最高权限。”
“这玩意儿,设计得真够阴险的。”马振邦凑上来看了看,咂舌道,
“它的供电系统是独立的,而且还有微型法拉电容当后备电源。
就算我们把整台机器断电,它也能利用残余的电量,把自己所有的操作记录都抹掉,根本抓不到证据。”
“那……那我们怎么办?把它抠下来?”孙建师傅问道。
“抠下来?”陆云笑了,“那多浪费啊。
人家不远万里,给我们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我们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他转头看向陈琳:“我们之前逆向的那批‘毒丸’芯片,它的后门指令集分析透了吗?”
“差不多了。”陈琳点了点头,
“他们的逻辑虽然巧妙,但万变不离其宗。
我已经找到了可以绕过它身份验证的几个底层指令。”
“好。”陆云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拆除这个‘木马’,而是给它做一次‘脑前额叶切除手术’。”
“我们要保留它所有的通讯功能,但要把它那个充满恶意的‘大脑’给格式化掉。
然后,再给它重新写入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灵魂’。”
“我们,要把这个窃听器,变成我们的传声筒!
把这个间谍,变成我们的仆人!”
这个想法,比直接拆掉它要疯狂一百倍!
这等于是在一个全副武装,随时准备自爆的恐怖分子身上,动一场换脑手术!
“这……这能行吗?”马振邦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
接下来的七十二个小时,整个超净车间进入了最高级别的封闭状态。
没有人睡觉,没有人离开。
饿了,啃几口压缩饼干;
渴了,灌几口凉水。
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到了极致。
陆云和陈琳,像两个不知疲倦的魔鬼,在那块小小的“木马”芯片上,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原子级别的战争。
他们利用之前搭建的,简陋的“音叉矩阵”原型机像绣花一样,向那颗芯片发射着特定频率的声波共振。
每一次共振,都精准地切断了芯片内部的某一条逻辑链路,或者修改了某一个存储单元的电荷状态。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
有好几次,因为能量控制的微小偏差,那颗芯片都发出了濒临失控的警报,差点就要启动自毁程序。
但在陆云那堪称变态的工程直觉和陈琳那滴水不漏的理论计算的完美配合下,每一次危机都被有惊无险地化解了。
第七十二小时的最后一分钟。
当陆云发出最后一道“写入”指令后,那颗黑色的“木马”芯片,表面的指示灯,由代表着警惕的红色,闪烁了几下,最终变成了一种代表着绝对服从的绿色。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