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梅彻底崩溃了。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像个疯子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向驾驶座的车门,双手死死地抠着车窗。
“陆云!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你以为你现在了不起了吗?你就是个踩着女人上位的窝囊废!你毁了我!你毁了我一辈子!”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周围的工人们看不下去了。
“这女人真是疯了!自己把金饭碗扔了,现在还倒打一耙?”
“就是!当初她是怎么跟那个姓李的小子,在陆顾问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可都看见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臭不要脸!”
王敬业的小本子,已经快要写满了。他奋笔疾书,新的标题跃然纸上——
《论人性之劣根性:从“被弃的珍珠”到“疯狂的泼妇”的心理异化过程深度剖析》。
就在这时,后排的车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秦山河那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山一样,出现在了赵梅面前。
他没有吼,也没有骂。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赵梅,那双在战场上见过尸山血海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让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冰冷。
“姑娘。”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这辈子,杀过鬼子,打过美国佬,平过叛乱。
死在我手里的敌人,比你见过的活人都多。”
“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就信一个道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
“谁要是想挡我闺女女婿的路,谁要是想让我外孙子晚出生一天,谁……就是我的敌人。”
赵梅被他那股不怒自威的杀气,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秦山河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对着旁边一挥手:“警卫员!”
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架住了赵梅的胳膊。
“把这位女士,安全地,送回她应该去的地方。”
秦山河的语气,不容置疑,
“告诉相关部门,这位女士情绪不太稳定,需要重点……‘关心’一下。”
“是!”
赵梅被两个战士架着,双脚离地,嘴里还想叫骂,
却被其中一个战士用眼神一瞪,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徒劳的挣扎。
黑色的轿车,缓缓启动,没有丝毫的停留,汇入了那钢铁洪流般的车队。
车队扬起的尘土,像一道无情的帷幕,将过去的一切,都隔绝在了身后。
车里,秦冷月看着陆云,轻声问:“你没事吧?”
陆云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昨天王师傅炖的那锅酸菜,好像盐放多了点。
到了新家,咱们的食堂,得找个好厨子。”
秦冷月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她知道,那个叫赵梅的女人,连同那段属于过去的记忆,
在这一刻,已经被他彻底地,干净地,从生命里抹去了。
车队渐行渐远,只留下赵梅被两个警卫员“护送”着,消失在城市的尽头。
她的结局,已经没有人关心。
就像一朵凋零的黄花,被时代的洪流,毫不留情地卷走,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