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敬业,是本次‘东西方文明高峰对话’的一名记录者。”
他先给自己安上了一个高大上的头衔,
“刚才,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见证了历史。
我看到的,不是什么谈判,更不是什么交易。
我看到的,是两种伟大文明的相互吸引与靠近!”
“劳伦斯博士,您带来了西方的‘夸克’,那是对微观世界极致的探索,是‘格物致知’的典范。
而我们的陆云顾问,则展示了东方的‘五行’,那是对宇宙宏观规律的深刻理解,是‘天人合一’的哲学。”
“一种是手术刀,一种是炼丹炉。看似不同,实则同归于殊途!”
王敬业的声音,开始变得高亢激昂,
“我们的陆总师,提出技术转让,那不是勒索,那是在分享!
是希望用东方的火焰,去点燃西方的炉膛!
他提出要在贵国设立实验室,那更不是羞辱,那是播种!
是希望将东方的智慧之种,播撒在西方的沃土之上,让两种文明的结晶共同结出全人类的硕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记者,最后落在劳伦斯的脸上,语气变得无比诚恳。
“博士先生,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在‘五行聚变’这个全新的领域,我们的陆顾问,只是比您早走了半步而已。
他不是想当您的老师,他是想做您的‘道友’啊!
他这是在邀请您,一起去探索那片科学的无人区,去攀登那座人类智慧的最高峰!”
“至于那五千万美金的预算……”王敬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我们国家穷,底子薄。陆总师的意思是,总不能让‘道友’饿着肚子上路吧?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那些外国记者,一个个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鹅蛋。
他们听着同声传译器里那堪称神来之笔的翻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还能这样?
一场赤裸裸的,充满火药味的科技勒索,竟然被这个小个子华夏人,
给美化成了一场柏拉图式的,关于“道友”和“盘缠”的浪漫主义哲学探讨?
劳伦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发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逻辑和口才,在这个华夏人的“降维打击”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要是再拒绝,就不是不识抬举了,而是成了那个不愿与“道友”携手共进,还小气到不肯出“盘缠”的伪君子。
“咳咳!”秦山河在一旁听得是心花怒放,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站起来“打圆场”。
“王敬业同志说得好嘛!很有水平!”他一巴掌拍在王敬业的肩膀上,差点把这小身板拍散架,
“劳伦斯博士,您看,我们基层的同志思想觉悟就是这么高!
这充分说明了,我们华夏人民是热情好客的,是胸怀博大的!”
他话锋一转,盯着劳伦斯,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博士,既然是‘道友’之间的切磋,那咱们也别搞那么复杂了。
我看这样,那个什么讲席教授,我们不要了,虚名而已!
那个实验室,我们也只要一半的成果所有权,算是我们技术入股嘛!
至于那个‘盘缠’……您看着给,五千万太多了,要不……打个八折?
四千万!不能再少了!但是需要打到我们的账户上,启动研究需要钱啊!
再少,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位‘道友’了!”
劳伦斯:“……”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群科学家和将军,
而是一群配合默契,还有一个负责递梯子的相声演员。
最终在全世界媒体的见证下,一场被后世历史学家称为“二十世纪最优雅的科技勒索”的协议,就这么草签了。
美国代表团带着那份价值连城的配方,和一颗被反复蹂躏的心,灰溜溜地踏上了返程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