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那本带着挑衅题词的《蛊》,如同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在陆承恩的生日宴后激起了滔天暗涌。别墅内的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火药味。陆承恩表面上依旧从容,甚至对林晚菇比往日更加“体贴”,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冻结的寒意却一日深过一日。
林晚菇活在巨大的恐惧和煎熬中。她像一只惊弓之鸟,害怕独处,更害怕与陆承恩对视。她试图联系程浩,他的手机却始终无法接通,那间破旧的公寓也人去楼空。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只留下那本《蛊》和那句将她推向风口浪尖的题词,让她独自承受陆承恩无声的怒火。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一周后的傍晚,陆承恩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司机接送,而是亲自开车带林晚菇出门。车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林晚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车没有开往任何餐厅或俱乐部,而是停在了一处偏僻的河边。夕阳将河水染成一片凄厉的血红,四周荒草萋萋,杳无人迹。
陆承恩熄了火,却没有下车。他点了一支烟,烟雾在密闭的车厢内弥漫开来,呛得林晚菇想咳嗽,却硬生生忍住。
“晚菇,”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跟你说过,我讨厌失控,更讨厌背叛。”
林晚菇的心猛地一沉,浑身冰凉。
陆承恩递给她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几封邮件和几张模糊却足以辨认的照片——是她和程浩在面馆、在他公寓楼下、甚至……是那个露台上,两人紧紧相拥亲吻的截图!虽然角度刁钻,看不清程浩的正脸,但她的侧脸和身影清晰无比!
“不……不是这样的……”林晚菇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她的心脏。
“那是怎样的?”陆承恩转过头,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匕首,直直刺入她的眼底,“是程浩强迫你的?还是你们两情相悦,把我当成一个可笑的傻瓜?”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那种平静之下蕴含的风暴,几乎要将林晚菇撕碎。
“程浩在哪里?”他问,每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晚菇崩溃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陆承恩冷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河边显得格外瘆人:“你不知道?没关系。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他操作了一下平板,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直播链接——画面里,程浩被人反绑着双手,堵住了嘴,关在一个昏暗的仓库里,脸上有明显的伤痕!
“程浩!”林晚菇失声尖叫,扑过去想抢平板,却被陆承恩轻易挡住。
“放心,暂时还死不了。”陆承恩的语气冷酷得像在谈论一件物品,“不过,这取决于你的选择,晚菇。”
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回到我身边,彻底忘掉那个废物,安分守己地做你的陆太太。我会给他一笔钱,让他滚得远远的,永远消失。”
“或者,”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残忍,“你可以选择他。但代价是,他会因为‘盗窃商业机密’和‘诽谤’罪名在监狱里待上十几年。而他那个病重的母亲,恐怕等不到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