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巨大绒布,沉沉地覆盖着这座城市。唯有“云巅”国际会所,如同镶嵌在这块绒布上的一颗冷艳钻石,散发着拒人千里却又引人堕落的璀璨光芒。
林晚菇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香槟色制服,裙摆恰到好处地停在膝上三寸,既不失端庄,又隐约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她站在888号“帝王厅”的鎏金大门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陈年干邑和某种权力与金钱混合而成的特殊气味。她喜欢这种味道,这让她觉得安全,觉得真实。她指尖冰凉,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某种猎手即将进入围场前的冷静。
纤纤玉指在门上轻叩三声,不等回应,便推门而入。巨大的包厢,是极尽奢靡的欧式宫廷风,水晶吊灯的光芒碎在猩红色的波斯地毯上,仿佛泼洒了一地的血钻。沙发上,只坐着一个人。
陆承恩。
四十八岁的年纪,并未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痕迹,反而沉淀出一种儒雅稳重的气场。他穿着藏青色暗纹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眼神深邃,像两潭望不见底的古井。他正微微仰头,闭着眼,手指揉着太阳穴,眉宇间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即使静坐,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是长期居于人上、掌控全局所带来的天然压迫感。
林晚菇脸上瞬间绽放出职业性的、却又无比动人的微笑,恰到好处地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声音软糯,带着江南水汽的湿润:“陆总,晚上好。我是晚菇,今晚由我为您服务。”
陆承恩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立刻说话,那眼神像是精密仪器在扫描一件物品,冷静,审视,带着估量。半晌,他才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开始吧。”
林晚菇走到他身后,一股清冽的、带着木质调的古龙水气味淡淡传来。她洗净双手,涂上温热的、含有稀有植物精油的专业按摩霜。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和恰到好处的力度,轻轻落在了陆承恩的太阳穴上。
那一刻,陆承恩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经历过太多双手的侍奉,专业的、讨好的、带有某种暧昧目的的……但没有一双手,像此刻这双。指尖微凉,却仿佛带着奇异的电流,精准地刺破他皮层下紧绷的神经。她的手法并非单纯的揉按,而是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时轻时重,时缓时急,仿佛在弹奏一架无形的钢琴,而琴弦,就是他疲惫不堪的神经。
林晚菇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下肌肉从僵硬到逐渐松弛的微妙变化。她不言不语,只是将呼吸调整得极其轻柔,几乎与动作融为一体。她知道,像陆承恩这样的男人,需要的不是喋喋不休的讨好,而是绝对的安静和精准的纾解。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千百次的练习,力求完美。拜金?她从不否认。但她坚信,自己的“金”,是镶刻在指尖上的技艺,是洞察人心的本事。
“你似乎很懂。”良久,陆承恩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放松后的沙哑。
林晚菇心中一动,面上笑容不变,声音愈发轻柔:“陆总过奖了。只是觉得,您这里,”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肩颈一处特别僵硬的肌肉,“积压了太多东西,像……像很久没有通风的老房子,需要好好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