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州强忍着背上的疼痛,汗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他抬起头,看向林相的眼神带着倔强和不服:
“儿子……不知。”
林相的声音冷如寒冰般响起,一条一条的开始数落着林平州的罪状:
“第一,自从你到了宁国,你就像是脱缰野马。可有过主动给为父传过只言片语?你的眼中可还有我这个父亲?
第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那墨渊又为何会受那般重的伤?无非是你嫌他碍眼,任由那丫头对墨渊动了手!”
林相的语气突然加重,他指着林平州狠狠的说道:
“这第三条!你既然已经找到九公主,为何不第一时间将她领回姜国?如今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你可知道这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林相看了眼门外,深吸一口气,说出最严重的一条:
“第四条!你当真是胆子大,私自调动边关驻军,哪怕就是几个人,你这也是授人以柄,将我们整个林家都在热锅上!”
面对林相一条一条毫不留情的指责,林平州低下了头。
这许多事情,他就是想要辩解也无从开口。
最终,林平州只是低声说道:
“父亲所罚,儿子无话可说。”
林相看着林平州的变化,真的是既逆来顺受却又难掩桀骜不逊。
林相的目光落在林平州的背上,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他不忍再看。
他撇开脸,沉默了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林相走到林平州面前,缓缓的蹲了下来,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宰相,就是语气也比之前软下了许多:
“平州啊,你也不要怪为父心狠。为父……这都是为了你好。”
林相俯下身,凑到了林平州耳边,悄声的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陛下他病危了。”
林平州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什么?!”
这样子的震惊,叫林平州一时间都忘记了背上的疼痛。
皇帝病危,这么重要的消息,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可这样的局势下,为何林相还能秘密前来?
这种时候,宰相更应该留在皇宫中,伴在皇帝左右不是嘛?
林平州看着林相,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在这里给我惹下这么多祸事,你还问我为什么来?
宁王蠢蠢欲动,若是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带着你那几个兵去闯宁王宫了?”
林相毫不客气的指着林平州,说着他和陈砚昨日里才研究的将韶华带出来的办法。
林平州那个表情就是“你怎么知道,难不成身边还有人监视我?”的感觉。
林相无奈的扶额:
“想我聪明一世,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糊涂的东西来啊!”
林相又与林平州说了几句,便叫逐影将背上还有伤的林平州送回去。
两人离开客栈,沉默的往清平居的方向走去。
夜色微深,寂静的街巷唯有远处勾栏瓦舍传来隐隐约约的喧闹声。
他们刚刚转过一个街角,迎面就撞见了苏昀从一家青楼中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苏昀的怀中还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