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兴奋，贺司衍的心被陌生的满足所取代。
他点了点头，“嗯，他半小时后到。”
“愿意！我当然愿意多待！”宋舒月忙不迭地答应，什么收拾东西、什么去周未家，瞬间都被她抛到了脑后，这些事只能排在皮埃尔大师后面。
上次的讲座本以为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皮埃尔大师。
万万没想到，这次竟然不仅能近距离接触，还考验接受指导，这是多少学画之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宋舒月坐立不安，既兴奋又紧张，时不时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贺司衍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像只期待投喂的小动物般雀跃，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宋舒月。
“铃铃——”
宋舒月定的半个小时闹钟响起，她激动地关掉闹钟，期待着皮埃尔·朗格瓦大师的如约而至。
就在她关掉闹钟的下一瞬，门口的门铃同样响了起来。
他们都期待着摁响门铃的人会是皮埃尔大师。
贺司衍从沙发上起身，欲想去开门，被宋舒月抢先一步。
她小跑着过去，喊道：“我去开。”
贺司衍唇角微微一扬，没有拒绝，任由着她。
开门的瞬间，贺司衍听到了一声温柔的“您好”，正是从宋舒月口中传出。
即使贺司衍没亲眼见到来者是不是皮埃尔，但感受到宋舒月又惊又喜的情绪里，他无比确认来人是皮埃尔大师无疑了。
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精神抖擞的的法国人，宋舒月保持着平常的温文尔雅，用有些生涩的法语轻声打招呼，“Bojour，Ma?trePierre”
“Bojour，MadeoiselleSog”（你好，宋小姐。）
两人简单的寒暄后，交流自然而然地转向了绘画艺术。
宋舒月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在大师的引导下，渐渐放开了些，大胆地提出了关于一些自己的理解和困惑。
贺司衍始终安静地坐在稍远一些的沙发，没有打扰他们到他们的同时专注的听着他们所聊起的话题。
“宋小姐刚才提到的关于奈曼儿《睡莲》系列中‘水’与‘光’的流动性表达，其实与她之前自己尝试的一幅描绘雨中海港的作品，在理念上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贺司衍语气平淡地提起。
经过贺司衍这么一说，皮埃尔大师产生了不小的兴趣，目光转向宋舒月，“哦？宋小姐自己也创作过类似的作品？可以分享一下吗？”
宋舒月惊讶地看了一眼贺司衍，似乎完全没想到他连自己以前画过什么都记得。
在大师鼓励的目光下，她开始描述那幅画的构思和用色……
贺司衍看着她逐渐自信起来，在专业的领域侃侃而谈，眼眸因为热爱而熠熠生辉的样子，让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放手让她去飞翔，看到她展现如此鲜活耀眼的一面，带来的满足感，远比将她强行禁锢在身边要强烈得多。
两人的交流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大师，再见。”宋舒月挥手跟皮埃尔大师告别。
临走前，皮埃尔大师脸上挂满了和蔼可亲的微笑，“宋小姐，欢迎下次我来中国，能和你进行一次合作。”
“好。”
目送皮埃尔大师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宋舒月由内而外，真心散发出的兴奋久久不能褪去。
她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