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责怪自己,不听小少爷的话,会被责怪违抗主家命令,听了小少爷的话,一样被责怪。
佣人有苦说不出。
就在这时,中年妇女的小儿子拿着新买的玩具飞机,屁颠屁颠地从外面跑回来,嘴里悠哉悠哉哼着小曲,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小宝,过来。”女人强压怒火,招手唤他。
小男孩毫无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欢快地跑过去,想像往常一样撒娇,却见母亲脸色铁青,厉声问道:
“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宋寒被母亲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吓得浑身一哆嗦,小嘴一瘪,眼眶瞬间泛红,蓄满了泪水,想哭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只能发出小小的呜咽声。
“我问你话呢,刚才带回来的女人,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中年妇女,也就是他的母亲柳燕茹,蹲下身,紧紧抓住他的小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语气焦灼而严厉。
宋寒连连喊疼,尽管如此,柳燕菇依然充耳不闻,脑子里都是关于宋舒月的事。
下一秒,碍于母亲的严厉,害怕的情绪油然而起,宋寒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抽抽噎噎地老实交代,“我……我从后门……放、放她走了。”
“你——”柳燕茹气得眼前发黑,声音拔高,“谁让你这么做的。”
“因为……因为她说不喜欢这里,她说她不想留下来,她说她是被逼的……”宋寒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她说……她不想跟我们抢爸爸,我不想她留下来抢走爸爸。”
柳燕茹听完,气得想骂人。
她好不容易从贺司衍的手下里把人绑回来,就是想放在眼皮子底下拿捏,结果被自己亲儿子给坏了大事。
原因竟然是因为这蠢孩子怕人抢爸爸。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是在骗你的,她就是想跑。”柳燕茹气得口不择言,扬起手就想打下去。
可瞧见宋寒满是泪痕的泪,终究是于心不忍。
宋寒看着母亲面目狰狞,意识到她抬起的手想打自己,“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把手里的玩具飞机狠狠扔在地上,转身哭着跑上了楼,冲进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楼上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穿透了不怎么隔音的楼板。
“夫人,要不要上去哄哄?”佣人壮着胆子询问。
“不用。”柳燕菇气得直喝茶,“他哭就让他哭,不用管他。”
正在自己房间里批改学生作业的宋哲,被这魔音贯耳吵得心烦意乱,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痕迹。
他烦躁地扔下笔,揉了揉眉心。
在学校里,他是名合格的老师,一名社畜。
在外,他是名嘲流,专注时尚的纨绔子弟。
回家不仅要批改作业,还要听到宋寒的哭声,使其今天乱糟糟的情绪雪上加霜。
哭声仍在持续,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宋哲阴沉着脸站起身,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书柜顶层一个包装精美,宋寒觊觎已久但他一直没舍得给的限量版机甲手办上。
他走过去,随手拿了下来,大步走出房间,来到宋寒紧闭的房门前。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宋寒正趴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身子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