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膝盖后方以及小腿外侧几处明显的大片青紫色淤痕,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皮下出血的暗红,在冷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这正是白天被他父亲用拐杖狠狠击打留下的痕迹。
“这里,”贺司衍抬眸看她,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难得的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委屈?
“也很疼,月月,帮帮我?”
宋舒月这才恍然明白,他说的“帮我”,指的是帮他膝盖的伤上药。
一瞬间,巨大的尴尬和一丝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她立刻甩掉这些荒谬的念头。
原来是她想多了。
看到这,宋舒月脸颊红的犹如一只熟透的番茄。
“你自己没手吗?”为了掩饰窘迫,她语气硬邦邦地拒绝,甚至带着点迁怒的意味,“不上!”
说罢,她看也不敢再看贺司衍一眼,快步冲出了主卧,落荒而逃,“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贺司衍看着她仓促逃离的背影,没有阻拦,亦没有动怒。
他维持着坐在床沿的姿势,目光落在自己膝盖骇人的淤青上,脑海中回想起今日在车上,助理小心翼翼提出的建议。
“先生,属下多嘴一句,对待宋小姐,您或许可以试试以退为进,强硬的手段虽然能得到人,但得不到她的心。”
空有一副虚壳,没有灵魂,助理自认为意义不大。
“若想让她心甘情愿,甚至重新爱上您,恐怕不能每次都跟她反着来,偶尔示的弱,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示弱?
贺司衍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从不屑于此,但如果是面对她。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一下。
深夜,宋舒月躺在主卧的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身体明明甚是疲惫,可精神异常的清醒。
疲惫的是宋舒月,无比精神的则是贺司衍。
两人的精神状态传递到保持身上,身处在书房的贺司衍没有丝毫困意,他的大脑处于高速运转的亢奋状态,忙在处理着繁忙的工作,思绪无比冷静。
这种感觉扰得宋舒月心烦意乱,害得她被迫跟着贺司衍参与一场无声的脑力风暴。
宋舒月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即使做到如此地步,依旧无法隔绝。
这一夜,她注定无眠。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柔光的瓷砖上。
宋舒月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异常的温暖。
她下意识地往身边的热源蹭了蹭,手臂极其自然地搭了上去。
触手所及,是温热而紧实的肌肉感,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
等等……肌肉感?!
宋舒月猛地睁开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眸。
贺司衍侧躺在她身边,单手支着头,静静的看着她,显然醒了已经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