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初秋。
西山的红叶尚未完全浸染,空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凉意。但在京城最顶级的权贵圈子里,这股凉意,却早已深入骨髓,化作了一场人人自危的寒流。
寒流的源头,来自一个如今已经如雷贯耳的名字——林风。
自从林风在欧洲上演了那场震惊世界的“双重加冕”,并以雷霆之势完成了对林氏集团的内部整合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条过江猛龙,已经化作了真龙。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拿捏的商界新贵,而是一头真正能够影响国计民生、甚至改写国际规则的巨兽。
然而,在这片土地上,总有一些人,习惯了做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他们无法容忍自己的猎场里,出现一头不受控制的巨兽。
赵家,就是这样的猎食者。
坐落在京城二环内的一座幽静四合院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赵家老爷子赵卫国,这位曾经在军旅和商海中都叱咤风云的老人,此刻正脸色铁青地坐在太师椅上,手中那串盘了多年的紫檀佛珠,被他捻得咯咯作响。
他的长子,如今赵家的实际掌门人赵子阳,正低着头,恭敬地汇报着情况。
“……爸,情况很不乐观。我们安插在‘风行科技’和‘林氏集团’的人,在一个月内,被对方用各种理由,全部清理干净了。我们的几个白手套公司,也遭到了不明资本的恶意狙击,资金链已经非常紧张。”
赵子阳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从未想过,自己经营了数十年的商业帝国,竟然会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天宇呢?!”赵卫国猛地一拍桌子,佛珠都被震得跳了起来,“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当初就是他,非要去招惹这个林风!现在惹出了滔天大祸,他人死到哪里去了?!”
“他……他还在外面……”赵子阳的声音越来越低。
“混账!”赵卫国气得浑身发抖,“我们赵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废物点心!”
他口中的赵天宇,正是赵子阳的亲弟弟,也是当初那个试图强行收购“风行科技”,结果被林风狠狠打脸的纨绔子弟。从那时起,赵家与林风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原本,他们以为凭借赵家在京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和在金融、地产领域的巨大影响力,要捏死一个林风,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他们动用媒体抹黑,联合资本打压,甚至试图在政策层面给林风下绊子。
可他们没想到,林风的反击,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
林风几乎没有在正面战场上与他们纠缠。他就像一个幽灵般的拳手,从不与你硬碰硬,每一拳,却都精准地打在你最意想不到、也最脆弱的软肋上。
赵家控股的一家上市地产公司,突然被爆出财务造假的惊天丑闻,证据详实到连核查组都叹为观止,股价三天之内暴跌百分之九十,直接被强制退市。
赵子阳最倚重的一位“钱袋子”,在海外进行一笔关键的并购交易时,突然被爆出与交易对手存在不正当利益输送,不仅交易被紧急叫停,本人也被国际刑警组织通缉。
甚至连赵家引以为傲的、经营多年的媒体喉舌,也一夜之间,因为各种“历史遗留问题”,被勒令停业整顿。
这一切的背后,都隐约浮现着一个名字——“未来资本”。
“爸,这个林风……太邪门了。”赵子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他好像在我们身边装了无数个摄像头,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绝杀,根本不给我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赵卫国缓缓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良久,他才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既然商业上斗不过他,那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赵子阳浑身一震:“爸,您的意思是……”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赵卫国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车祸也好,意外也罢。我要在三天之内,听到他的死讯。他一死,他那个庞大的帝国群龙无首,自然会分崩离析。到那时,我们再慢慢收拾残局。”
就在这时,四合院的大门,突然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精致西装,气质优雅,却眼神冰冷的女人,带着十几名黑衣保镖,径直走了进来。
“谁敢擅闯赵家宅院!”赵家的护卫立刻围了上来。
女人却视若无睹,她径直走到赵卫国父子面前,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美艳却毫无表情的脸。
“赵老先生,赵总,好久不见。”
“沈晴?”赵子阳认出了来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干什么?”
来人正是三叶资本的掌舵人,京城商界最负盛名的女强人,沈晴。三叶资本与赵家,在多个项目上都有合作,关系一向密切。
沈晴没有回答赵子阳,而是从手中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叠文件,轻轻放在了桌上。
“这是我们三叶资本,与赵氏集团所有合作项目的终止协议。”她淡淡地说道,“同时,我们已经启动了法律程序,将就贵方在合作中存在的严重违约和欺诈行为,提起诉讼。”
“什么?!”赵子阳如遭雷击,“沈晴,你疯了!你这是在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沈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赵总,我只是在……清理垃圾而已。”
“你!”赵子阳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卫国却比他儿子冷静得多。他死死地盯着沈晴,沉声问道:“沈小姐,我们赵家,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背叛我们?”
“背叛?”沈晴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赵老爷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还记得,十五年前,滨城那家姓‘沈’的纺织厂吗?”
赵卫国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家纺织厂,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沈晴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是你们赵家,用最卑劣的手段,设下圈套,让我父亲背上巨额债务,最终……跳楼自杀。而你们,则用白菜价,吞并了我父亲所有的资产。这,就是你们赵家发家的第一桶金,对吗?”
“你……你……”赵卫我指着沈晴,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忍了十五年。”沈晴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我一步步地往上爬,一步步地接近你们,甚至不惜与你们合作,就是为了等今天。”
“等一个,能将你们赵家,连根拔起的人出现。”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门外,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由衷的敬佩。
“而他,终于来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四合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