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也是最令所有高管感到头皮发麻的一点——“天幕”计划从设计之初，就预留了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冗余算力”。
“老板，我……我无法理解。”财务总监颤声问道，“我们目前所有的业务，包括未来五年的预估增长，最多也只能用到‘天幕’百分之十的性能。剩下百分之九十的服务器，每天光是维持开机和散热，就将烧掉数亿美元。这……这是在用黄金烧火啊！”
“烧掉数亿，是为了未来能赚回数万亿。”林风的声音斩钉截铁。
他走到全息投影前，手指划过，上面出现了一幅全新的蓝图。
“你们只看到了我们自己的业务，却没看到外面那片更广阔的海洋。当‘天幕’建成，它的稳定、安全和性价比，将超越这个星球上任何一个对手。届时，我们将对外开放我们的云计算服务。”
“全世界的银行、政府、科研机构、创业公司……他们都将面临一个选择：是继续使用昂贵且随时可能被‘后门’监控的传统云服务，还是选择我们这个价格只有他们一半、却拥有军事级别安全保障的全新平台？”
“这百分之 y 的冗余算力，不是为我们自己准备的。它是我们伸向全世界的橄榄枝，也是我们插入旧时代巨头心脏的匕首！我要把算力，变成像水和电一样的基础设施，以最低廉的价格，提供给全世界。我要让水果、巨神他们引以为傲的云业务，在一夜之间，变成一堆毫无价值的昂贵废铁！”
“我们将掀起一场‘算力战争’！用绝对的性能优势和成本优势，摧毁一切对手，完成全球数据基础设施的底层统一。到那时，整个世界的数字脉搏，都将在我们的‘天幕’之上跳动。这，才是真正的帝国！”
林风的话，如同滚滚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他们终于明白了。
林风的野心，根本就不在于卖几亿台手机，或者连接几十亿个智能设备。他要做的，是成为新时代的“标准石油”，是掌控信息时代最核心的“能源”——算力。他要成为全球所有企业的“数字地主”。
这是一场赌上整个公司命运的豪赌，赌注之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如果成功，风行科技将一步登天，成为凌驾于所有科技公司之上的、神明般的存在。如果失败，它将在黎明到来之前，被自己庞大的野心活活拖垮。
看着眼前这群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核心团队，林风知道，他必须给他们注入一剂强心针。
“张伟。”他点名道。
“在！”张伟猛地站直，像个等待命令的士兵。
“三个月。”林风伸出三根手指，“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个月内，我要看到位于华夏、北美和欧洲的三个核心‘天枢’节点，正式并网运行。并且，完成我们自有数据的无缝迁移。需要多少人，我给你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批。能不能做到？”
张伟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但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知道，这是他作为一名程序员，一生中最荣耀的战役。
他挺起胸膛，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保证完成任务！”
这声嘶吼，仿佛点燃了会议室里压抑已久的火焰。恐惧和疑虑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宏伟蓝图所点燃的、近乎疯狂的激情。
他们正在参与的，不是一项普通的工作，而是一场足以改变世界的伟大事业。
会议结束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高管们带着疲惫而又亢奋的神情离去，投入到这场空前绝后的战役之中。
林风独自一人留在了“观星台”。
他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沉睡的城市在晨曦中缓缓苏醒。
他知道，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已经打响。在地表之下，无数的工程师正在与时间赛跑，铺设着帝国的神经网络。而在遥远的硅谷，水果公司的赛克和巨神集团的施建人，还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们依旧沉浸在硬件销量的此消彼长之中，像两个在沙滩上争夺贝壳的孩子，却丝毫没有察觉，一场足以颠覆整个沙滩的海啸，正在酝酿。
林风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冰冷的玻璃上凝结。
“很快，”他轻声自语，“你们就会明白，什么叫作……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