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华轻哼，冷意在空气中荡开：「这么说，你很清楚我为何而来。别浪费时间，告诉我——红音被关在哪里？」
话落，她一步踏前，大地震颤，暗影气场瞬间扩散，冲散八重身周的寒气。雪女踉跄后退，脸色瞬间煞白。
「快说吧，八重。不然，我就把你的冰晶残骸撒满梦喰的天空。」
她抬手，五指一张，八重脚下的影子立刻攀上她的身躯，缠绕如蛇。
暗影一触即侵，雪女痛呼出声。寒气与阴影在她身上纠缠，地面迅速覆上一层薄冰，但玲华的力量强得令人绝望。八重被迫半跪在地，喘息成雾。
「你……你不敢杀我。」八重咬牙，试图稳住语气，「我是唯一知道答案的人。」
玲华眼底闪过一抹冷光，语气平静得可怕：「哦，我当然不会让你死。我会治好你，再让你崩溃，然后重新开始。」
她缓缓俯身，紫色的瞳光近得令人窒息。雪女的脸倒映在那双眼中，颤抖不已。
「最后一次机会，八重。」
雪女的伪装终于碎裂。她的骄傲崩塌，声音颤抖：「红音被关在北方，北冥梦狱。」
玲华眉心轻轻一动。北冥梦狱——一个连噩梦都惧怕的名字。那是梦喰中最深的禁地，传言被困其中的灵魂将永不醒来。她的眼神微眯，语气依旧冷冽：「你们梦喰一向诡计多端，怎么让我相信？」
八重被那目光逼得低下头，肩膀轻轻颤动。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因为我也差点被送进去。」玲华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更冷。八重苦涩一笑，继续说下去，「我曾是她最信任的使徒，但几个月前，她发现我迟迟没完成命令，放走了一批她要献祭的梦魂。」她抬起头，冰蓝的眼中闪过一点倔强的光，「我以为那是慈悲，但在她看来，那是软弱。她说我被人性污染，不配再侍奉她。」
玲华目光微动，却依旧未松手。八重咬紧牙关，声音发颤：「真梦让我去协助铃捕红音，是给我最后的机会。但我……我已经看够了那些被她榨干灵魂的妖灵。」她的语调渐渐低下，「所以我告诉你。我只想结束这一切。」
玲华的紫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她冷冷地回应：「也许你只是想活命。」
八重凄然一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若只是活命，我早该逃得远远的。可我还在这里，不是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玲华久久注视着她，暗影的束缚缓缓松开几分。空气中，冰霜与寒意交织，八重的喘息声细碎而清晰。
那一刻，玲华虽仍不信她全部的话，却已认定她确实失去了真梦的庇护——而一个被真梦抛弃的雪女，往往比敌人更危险，也更有用。
她抬头，语气里带着残余的骄傲与绝望：「我该说的都说了，黑曜妖后。红音在北方。要杀便杀，要放便放，别再玩弄我。」
玲华沉默了几秒。她在雪女的眼中看到了结局——无论死在自己手下，还是被真梦清算，她都逃不掉。那一点怜悯很快被职责压下。
「你走吧。」玲华松开手，暗影消散。八重摔在地上，剧烈咳嗽，捂着手腕，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若还珍惜性命，就立刻离开。」玲华的语气平静如冰，「今晚若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杀你。」
八重踉跄起身，眼神怯懦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消失在苍白的树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