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此来并非为生事端,」枫蛇冷如坚铁的声音传来,「而是阻止你铸成更大错误。高桥仁并不希望如此,玲华。」
一听到仁之名,玲华的妖气狂暴地爆发开来。四周夜色似乎更加浓郁,天幕边缘的星辰都为之黯淡。「你竟敢假装了解他的心意!」玲华咆哮起来。枫蛇看到她剧烈起伏的胸口,紧握战扇的手掌用力到金属都吱吱作响。「他已经消失了!」最后一个字如怒雷炸开,携带着剧痛的悲鸣,庞大的能量波动向外扩散:「他就在本宫的眼皮底下被这些卑贱的人类掳走,而你居然指望本宫无动于衷?」
肩上的正则终于忍不住开口,叫道:「玲华大人,我们只是想要找回他,而不是用鲜血回应他!求求你——」
玲华凶狠的目光猛然抬起,终于注意到枫蛇肩甲上的渺小身影。她脸上的笑容带着鄙夷与嫌恶:「多么古雅,」她嘶嘶低语,「正则,如今却做了枫蛇的走狗?」她向前跨出威胁性的一步,碎裂的大地在她脚下呻吟:「仁一消失,你便立刻投奔她?我的仁被夺走……对你来说,真是何其方便。」
玲华的指控在烟雾中如同毒针一般悬停。枫蛇眼神微微闪烁:她明白了,玲华的悲恸已转为偏执。在扭曲的心灵之下,她甚至开始怀疑所有人,都与仁的失踪脱不开关系,包括枫蛇与仁的朋友正则。枫蛇心头掠过复杂的情绪,愤怒之中夹杂着深深的怜悯。
正则愤然反驳:「不是这样的!仁他信任你!若他看到你如此行径,伤害无辜——」
「住口!」玲华怒喝一声,随即手掌疾速挥出,黑暗凝聚的触手如矛一般笔直朝正则袭去。攻击快如闪电,发出尖厉的啸声,划破夜幕。
枫蛇本能地做出反应,她迅猛扬起手臂,以巨大的护臂挡在触手之前。触手猛烈撞击在她护甲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铿锵巨响,将她巨大的身体震得后退半步。
正则和阿珠几乎失去平衡,赶紧紧抓住枫蛇的铠甲才得以稳住身形。黑暗触手在枫蛇的黑铁护臂上挣扎着盘绕,但随着枫蛇一声低吼,她妖力从手臂骤然爆发。灼烈的火焰瞬间吞没了护甲表面,那黑影触手发出尖锐的悲鸣,如同被烫伤一般剧烈收缩,随即化为黑色烟雾消散殆尽。
两位妖后之间的空间顿时充满紧张的对峙气息。枫蛇咬紧牙关,坚定不移:「吾不会允许你伤害他,或此地任何人。」她的声音虽平静,却难掩护卫之怒。正则仍紧贴在她肩甲旁,心跳剧烈到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动。枫蛇小心地将正则和阿珠放回地面,眼神愈发坚决:「退后,这不是你能参与的战斗,这里不再安全了,离开,立刻。」
玲华的视线从那逐渐散去的黑暗触手转回枫蛇燃烧着烈焰的铁拳,嘴角浮现一抹狰狞的冷笑。
「你保护他?」她的声音如毒液般阴寒,但枫蛇敏锐地捕捉到其中隐藏的悲痛颤抖。「你凭什么认为,能从我手中保护任何人?」她深吸一口气,语带威胁地说道:「闪开吧,枫蛇,这与你无关。仁是我之所救之人……但倘若最终未能拯救 如此,他更是我之所悲。」
说到最后,玲华的声音微微颤抖,眼底闪动着一丝未落下的泪光,却迅速被她眨去,再度被愤怒所替代。她举起战扇,锋刃闪烁着诡异而凶戾的光泽:「倘若你执意阻吾之道,我将亲手让你粉碎。」
枫蛇重心微移,巨大的爪足在土地上留下深刻印记。她迅速扫视一眼,确认村民已尽数逃离,只留下她们两位妖后在燃烧的废墟间对峙。看来这场战斗已不可避免,但她仍试图最后一次挽回局面:
「玲华!」她浑厚的嗓音回荡在废墟之上,透着镇定与威严,「停手吧。我等本不该为敌,幽丝之母才是幕后之主,仁与红音都在她掌控中,需要我们前往相救!不要让你的愤怒将一切吞噬,想清楚!」
那一瞬间,玲华身形微微僵住了。红音之名,虽对她本人而言并无多亲近,但终究也是她所识之人:那位于光正结识的女忍者。另一个被夺去的同伴,另一个真正敌人施加的伤害。一丝理性短暂地浮现玲华脸上,愤怒面具上似乎裂开一道缝隙,所有失去的重量骤然降临,让她一时难以承受。一颗泪珠滑落脸颊,在火光中闪烁出晶莹的光辉。
但这犹豫转瞬即逝,玲华很快又沉浸于愤怒之中,她暴躁地拭去泪痕,妖气如黑色与紫色的狂澜,再次骤然攀升:
「想清楚?」玲华的语气带着苦涩而冰冷的自嘲,「我已想得够多了——想如何辜负了他,想他现在或许正遭受怎样的折磨!妄言已经够多,枫蛇。我只要行动,只要复仇!」
玲华的神色变得狰狞,语调转为狠毒,蔑视尽显:「我不过露出一丝仁善,一丝怜悯,便被这群卑鄙的人类背叛了。善意与信任被践踏至此,他们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玲华一步步逼近,每一句话都充满鄙夷与仇恨。
两位妖后之间的空气凝滞得如暴风雨降临之前一般压抑而窒息。枫蛇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眼神与玲华牢牢相对,那狂暴、黑暗的妖气狂潮将战场彻底笼罩。这一刻,世界似乎发生了改变,所有的一切都淹没于玲华的愤怒之中。玲华身体前倾,眼神锐利得像准备发动致命攻击的猎食者。她高举手中战扇,锋刃微微发出嗡鸣,等待释放可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