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禁锢后的世界终于在她脚下展开——燃烧的火焰,弥漫的灰烬。神海道的废墟中,幸存者们惊恐逃入黑暗,对她自废墟中现身的身影充满惧意。
她静静屹立在那里,如同从破碎城堡中崛起的复仇女神,目送哭喊渐远,消散在漫天动荡中。
玲华并未理会周围幸存者的呻吟与挣扎。她的感知如蛛网般迅速张开,借着长年的孤独与复仇的磨砺,她能感知到每一丝特定的气息——一颗心跳,一口微弱的呼吸,那个曾在她记忆中最亮的身影。那个下令让她受尽折磨、用冷酷的言辞将她推进二十年黑暗深渊的男人。
武村久志。
她向前走去,黑暗触手随步伐飘扬,如蜘蛛丝般穿过废墟,拨动瓦砾,探入破碎的梁柱与焦土间,搜寻残存的气息。她的意志延展其中,感知呼吸与心跳在废墟里颤动。
终于,一根触须缠住了某物——一道人影蜷缩在大殿遗迹下,丝绸袍子破烂,身旁是压碎的武士与侍从。玲华不是靠眼睛认出他,而是凭那颤抖心脏的节奏,带着权威与内疚。
太守。
玲华冷冷一笑,享受着他藏匿的讽刺意味——他竟然躲藏在他曾经统治的扭曲荣华之中。她轻盈地迈步,步伐从容而优雅,每一步都在废墟中发出沉重的回响,仿佛是复仇之神步入这片被焚烧的废土。
武村久志已经六十岁了,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忧虑与罪孽将他刻画得更加憔悴。那个曾自信满满、下令将玲华囚禁于『深渊之镜』中的神海道太守,如今已是一个颤抖的小老头,蜷缩在他那破碎的圣殿中。他无力地试图起身,双手虚弱地在熔化的废墟上摸索,眼中充满恐惧与不信,看到那庞大的身影向他逼近。
「不……」久志沙哑地喃喃,声音几乎被火焰的噼啪声掩盖,「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玲华轻轻回道,声音里带着甜美的讽刺。她俯视着他,轻声说道:“当复仇引导着我的手,任何事都不再是无法实现的。」
没有丝毫犹豫,她伸出手指,轻松地将他提起,仿佛捏起一只破旧的布偶般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的身体。将军的身体在她那纤细的手指间犹如纸屑般被捏起,他的双眼瞪大,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恐惧,衣袍的丝绸在她巨大的手指间像破布般散开。她轻松地将他举到面前。
久志直视着她那双紫色的眼睛——他曾以为那双眼睛永远不会再睁开。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说些什么——反抗的言辞,乞求的言辞,但他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任何语言。现实的死亡,如同一道寒铁般凝固在他眼前,玲华的目光冰冷如深渊,没有丝毫怜悯。
玲华稍微歪了歪头,目光如凝视猎物般打量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兴趣。「你们人类跟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妖怪以人为食。」她轻声说道,语气带着深深的恶意,仿佛在享受每一个字的冷酷。「在那二十年被封印在黑暗之中,我一直在思考,你们这些家伙会是什么味道。」
久志没有乞求。他的四肢渐渐无力,脸上写满了放弃,接受即将来临的命运。这个老将军终于明白,他曾经播下的种子,二十年后,终于结出了这片可怕的果实。
玲华缓缓张开嘴唇,动作轻柔优雅。她那无色的、如瓷般完美的双唇微微裂开,露出一排洁白如象牙的牙齿,在四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每一颗牙齿都完美无瑕。她迅速将久志拉近,用牙齿从他腰部开始咬下。
响声异常恶心,骨骼断裂和肌腱撕裂的声音在这片废墟的喧嚣中响起,溅起的温血洒满她的唇角。鲜血顺着她的脸庞流下,鲜艳的血色在她那如瓷的肌肤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感官立刻被那强烈的血腥味充满——生命被暴力夺走,迅速消逝,但这短暂的痛苦并没有带来满足感。
她面色微微变了,皱了皱眉,几乎带着一丝厌恶地把他的尸体从嘴里吐掉,任由他软弱的尸体重重掉落到焦土上。
「真令人失望。」她低语,声音清淡却透着冷冷的愉悦,「你尝起像腐烂的皮革一样。」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许真梦说得对,」她轻声说道,舔了舔唇角的血迹,「或许年轻人的肉会比枯萎的灵魂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