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狞笑:“稀粥?等你们挖够十万斤铁,老子自会赏你们全尸!”他转身对守卫吼道,“把阳翟县新送来的那批贱种带过来!”
二十余名面黄肌瘦的村民被铁链锁着拖来,一个年轻的村民颤抖:“不是说……是来修水利的吗?怎么会……”
工头突然用鞭梢缠住他脖子:“修水利?你们这些贱民也配?”他猛地一拽,年轻村民顿时满脸是血,“告诉你们,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朝廷的苦役!挖不动铁矿,就挖自己的坟!”
劳作至夜幕降临,村民们被赶进地窖般的宿舍。一个瘦高青年趁守卫打盹,悄悄摸到墙角,从怀中掏出一块磨尖的铁片。
同屋的中年男人抓住他手腕:“三儿!你不要命了?”
瘦高青年压低声音:“巩叔,我必须逃出去,我娘还在老家等我买药……”
巩叔摇头:“没用的,三个月前老周头逃过,被捉回来当众剥了皮……”
三儿目光坚定:“今晚守卫换班有半刻钟空当,我观察过了,东墙外有片树林……”
三更时分,三儿借着月光摸到东墙。他将铁片插入墙缝,手脚并用向上攀爬。墙头铁刺划破手掌,鲜血滴落在矿石堆上。
了望塔上的守卫突然大喊:“有人逃了!快放箭!”
破空声骤响,三儿感觉右腿一麻,整个人从三丈高的墙上坠落。他试图爬起,却发现箭头贯穿了大腿。
工头带着兵士赶来,靴子狠狠踩在三儿的脸上:“跑啊?怎么不跑了?”他转向劳役们,“都给我睁大狗眼看清楚!”
兵士将三儿拖到空地上。工头夺过一把铁斧,高举过头。
三儿嘶吼道:“你们会遭报应的!”
工头狞笑:“报应?”手起斧落,三儿的头颅滚出三尺远,“老子就是报应!”
鲜血溅在劳役们脸上,有人开始呕吐,有人默默流泪。工头将斧头插进地里,环视众人,“听好了!明日每人多挖五十斤铁矿,完不成者……”他踢了踢三儿的无头尸体,“就和他作伴!”
兵士们拖着尸体离开,地面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劳役们默默回到矿坑,铁镐敲击矿石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沉闷。
巩叔望着三儿留下的血手印:“造孽啊……这铁矿里,埋的哪是石头,分明是咱们的骨头……”
远处熔炉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