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硬气。”赵枚啐了他一口:“身为边境重镇守将,竟然屠杀自己的子民三百零五人;为陷害大将军,竟残杀同袍四千余人……张无极许给你们的高官厚禄见不着影,这满门抄斩是板上钉钉了!”
赵枚又对其他部将一一审问,众人皆血气十足,对诉状供认不讳。赵枚颇为心惊,如若他们没有选择歧途,也是大周铁骨铮铮的汉子啊。
完毕,赵枚将供词递至夏芷澜案前:“全是张无极主谋,部将从命。”
夏芷澜盯着供词上的血指纹:“张无极如何说服他们冒险陷害大将军?仅凭私怨?”
“这些人都是多年跟随他的心腹,且与桓大将军多有不和,看来大将军治下也并非个个服帖啊……”赵枚答道。
夏芷澜冷笑:“看来应该再审一审张无极了。”
校事府暗卫将张无极推进来时,他已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架上,满身鞭痕——那是被桓问的部将见到忍不住报仇的结果。可他却一脸不在意,仍然昂首冷笑。
“张无极,你部下已招了。”夏芷澜语调平缓,“偷喝花酒、强抢民女、杀良冒功、陷害大将军——桩桩违律,你如何辩解?”
“桓问该死!”张无极嘶吼,“他降我职级,停我饷银,还当众羞辱!将士颜面扫地,岂能不恨?”
“所以你栽赃投敌罪名,联合部将陷害朝廷柱石?”夏芷澜敲击案上密报,“这份密报里,证人名单、证据链,全是你的手笔?”
“是我策划又如何?”张无极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强行镇定,“我一人之力,为并州除害!”
夏芷澜冷笑:“一人之力?说服十余将领冒杀头风险?许你高官?勋爵?还是改朝换代?密报是谁发给你的?”
张无极喉结颤动:“没人!全是我的谋划!”
赵枚突然逼近,匕首抵住他下巴:\"校事府有百种手段,保你吐出实情。\"
“刑讯最易诬陷——后果不可逆。”夏芷澜制止,走向张无极,“你就算不说,我也能推算出幕后主使是谁!”她冷眼看着张无极,道:“此局精密巧妙、环环相扣,绝非一朝一夕所能设计,可见幕后之人长期谋划、准备充分。”
“从朝廷收到匈奴犯边军报那刻起,你们就开始了表演——你派部下带领小队冒充匈奴劫掠边境村庄,诱使桓将军出兵剿匪,但本为你们自导自演,故桓问多次剿匪未果,逐渐激起桓将军的怒气和冲动。”
夏芷澜看着张无极的微表情,从自傲到惊讶,道:“在你强抢民女被桓将军处罚后,你便忍不住向桓将军摊牌,这次不仅是劫掠,而是烧杀和屠村——第一个遭难的便是老马家闺女所在的马家村,而后是相邻的赵家村、袁家村等四座村庄,一共三百零五人!”
“但是你没想到,马家村有一个男青年因为躲在粪坑里活了下来,并且逃出了并州边境,被我找到了——我才得以管中窥豹,看到桓问投敌这件事必有阴谋和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