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退敌兵(1 / 2)

众人半信半疑,但仍迅速执行。铜片、甲胄在沙地上铺开,夏芷澜指挥角度,确保反光集中于叛军必经之路。同时,她命人挖掘浅沟,埋入火药残渣——这是从残存箭筒中拆出的,虽然量少,但足以制造巨响。

“桓将军,带半数人至东侧沙丘,待信号后呐喊。”夏芷澜布置最后一步,“巴图里,你的人守住北面,虚张声势即可。”

不到一刻钟,叛军已逼近三百步,并州边军“风”字营营旗清晰可见。夏芷澜捏紧火镰,点燃火药。霎时,闷响震裂寂静,沙地上腾起黄烟。

与此同时,太阳将千百片反光物化作利刃,投向叛军队列——无数扭曲的人影、兵器虚影在热浪中摇曳,仿佛地下涌出鬼魅军团。

“有诈!停军!”为首的风字营头领勒马,瞳孔骤缩。旁边一个副将指着前方惊呼:“将军,沙中似有万骑埋伏!”

夏芷澜拿起一个大喇叭,那是她将胸甲折成了喇叭状,趁机高喊,声线穿透烟尘:“叛贼听令!尔等已入天罗地网,速降者可免死!”桓问等人配合嘶吼,匈奴骑兵亦敲击兵器助威。

叛军阵脚大乱。为首那将领盯着那虚实难辨的光影,额角青筋暴起。他深知长途跋涉的将士早已缺水,若陷入幻象围困,士气必崩。犹豫间,夏芷澜又令众人投掷石块,激起更多尘雾,光影愈发诡谲。

旁边副将在一旁问道:“将军,冲不冲?”

突然一支利箭穿破云霄,从光影中直直奔向风字营头领的面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盔上的花翎已被射去,一箭钉在他身后的大旗上。

“撤!快撤!”风字营头领惊魂不定地摸摸头顶,慌忙调转马头,大声下令。转眼间,叛军呜呜泱泱,如潮水般退去。

夏芷澜垂手放下长弓,瘫坐沙地,后背湿透。众将士呆立片刻,忽爆发出狂喜呼喊,也不管是匈奴人还是中原人,大家都兴奋地拥抱在了一起。

巴图里迅速走近,粗犷的笑声裹着敬佩:“中原的‘巫术’,倒比草原的箭更厉害。”

阿统木单于从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拍着夏芷澜的肩膀道:“五殿下的箭术也不输飞将军啊!”

夏芷澜喘息着望向远去的尘烟,心知这仅是暂时的喘息。刚刚那一箭,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而海市蜃楼的幻境,等叛军休整回来,还是会再来追击。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否则,危险将无时不至。

冬日已至,西北风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刮一样疼。包梦璃攥紧缰绳,额间却依旧冒出细密汗珠,在随风乱舞的面纱上凝成细盐。身旁的龙展鹏眉头皱得更深了——自洛阳出发七日,两人快马加鞭赶往并州寻五皇子,却被眼前的黄河所阻。

此刻,虎牢关的残阳将黄河染成血色,浪头拍打礁石的声音像战鼓轰鸣。龙展鹏蹲在岸边抓了把湿沙,指缝间细沙簌簌漏进漩涡,他突然抬头:“这水流太急,绕道潼关至少要多走十天。”

“可这方圆百里连艘破船都……”包梦璃话音未落,河心忽然传来梆子戏的调子。忽见上游飘来一抹青影——一艘乌篷小船逆水翩跹,船头立着个灰布短打的中年人,长袍被激流鼓成猎猎风帆,而他嘴里正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龙展鹏瞳孔骤缩——那船吃水线极浅,分明是内力托着船底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