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聊越投机,对五皇子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不知不觉间,他们竟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一路上相互照应,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
七日后,两人终于抵达洛阳。文鸣仁招待西门腔在太守府歇下,准备第二天一早便去谢特府宣旨办事。回卧房的时候,刚踏过门槛,柳娘便飞奔而来,眼中满是欣喜。
她一头扎进文鸣仁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泪眼婆娑地说道:“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我日日算着时辰,生怕路上出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娇俏的脸上满是委屈。
文鸣仁心头一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柳娘莫哭,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此次押送谢特进京,虽然凶险,好在有五殿下在,才能化险为夷。”说罢揽住她腰肢往屋内走去。
烛光摇曳下,两人在榻上相对而坐。柳娘絮絮说着这些日子的忐忑:府中琐事、夜半惊醒的噩梦,连院角那株海棠开了又谢都成了牵挂。文鸣仁轻抚她发丝,坦言回京途中的波折与凶险。离愁与重逢的温热交织,话至夜深,终于相拥而眠。
窗外的风停了,只余两具躯体在锦被下厮磨,将二十日的疏离熨烫成更浓稠的眷恋。
第二日,文鸣仁和西门腔便带着官兵来到谢特府中宣旨办事。其妻妾子女没有丝毫畏惧,眼神中反而透露出一种解脱的感觉。文鸣仁好像有些理解他们了:被围困在中正府这么久,外面传言这么多,长期紧绷的弦在这一刻终于松了下来。
直到听到老爷被判死刑,所有家产被充公,整个府邸才嚎啕一片。文鸣仁一声令下,官兵们如狼似虎地冲进各个宅院,开始抄家。一时间,谢府内鸡飞狗跳,哭声、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谢特几个儿子被押到文鸣仁和西门腔面前时,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他们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两位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
文鸣仁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你的父亲把持选才、卖官鬻爵、贪污舞弊、草菅人命,罪大恶极,本应全族连坐,满门抄斩。不过陛下仁慈,念在你父曾为朝廷效力多年,暂且饶你们族人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几人听完可以不死,连连磕头感恩戴德。文鸣仁宣布谢氏家族所有人贬为庶民,就将他们从中正府赶了出去。
谢特府的抄家行动进行了两天两夜,抄出的金银珠宝、书画古玩、丝绸瓷器不计其数,在庭院中堆出一座小山。
当卫兵抬出那件身高八尺,通体翠绿的翡翠屏风时,文鸣仁和西门腔还是忍不住惊叹一声:“好家伙!想必皇宫里也没有这么大的宝贝吧。”又见到五皇子曾说过的那尊珊瑚,亦是人间罕有的稀世珍宝。
两人被谢特藏有的财富震惊三连,就他当官那些俸禄,哪能买得起这么些宝贝,可见谢特这二十年贪污受贿了多少不义之财,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想起路上见到有些地方的百姓还食不果腹,遂又觉得皇上实在是过于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