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金子你有命拿,没命花!”说罢,黑甲人跳下马来,挥剑朝肖帮砍去。
肖帮勉强躲过了两剑,可他只是一介屠夫,哪里懂得武艺和搏斗,几招过后,他已被黑甲人刺得浑身是伤。他将银两护在胸口,大叫道:“我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那你下去问阎王吧!”黑甲人一剑刺穿肖帮的下腹,又一脚将其踢入湖中,看着他的身体慢慢下沉,说道:“谁叫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曾夫子!”秘书监内,五皇子的老管家在崇文阁门口轻唤着。
“您是?”曾夫子身着素色襦裙,腰系玉带,步履轻盈地走出阁楼,问道。
“夫子,我乃灵玦王府佟管家,奉殿下之命给您送东西来了。”说罢,管家恭恭敬敬将一副卷轴交到曾夫子手上,就告辞了。
曾夫子转身回屋内,小心翼翼地打开卷轴,一首长诗从眼前慢慢展开来:
把酒问月——故人曾静姝予问之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是五殿下上次未做完的诗!曾夫子叹道,“又是一首浪漫飘逸的绝句!”
“只是五殿下为何称我为故人?他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深刻的人生感悟?”
暮色漫过书房槛窗时,曾夫子的指尖仍停在诗笺末句的“今人不见古时月”上。墨迹洇着龙涎香,是皇宫特有的松烟墨。她望着窗外被秋风揉碎的月光,忽又想起三日前就在此阁,那位身着玄衣的青年皇子曾指着天边孤月问她:“夫子说月华千年如一,可若千年后有人望此月,可会念起今夜观月之人?”
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凝成冰纹,她却执笔蘸了又蘸,终究没在诗笺上落下半点评注。五皇子的诗句在她唇齿间转了三转,忽化作殿下在太极殿醉吟《将进酒》的模样——那种英姿飒爽,那样意气风发,何不是她内心期望自己的样子?
烛芯爆出灯花时,曾夫子终于提笔在素笺写下:殿下若问月,当照白鹭洲。白鹭洲是寒门学子聚居之地,她想告诉他,真正的月光从不在琼楼玉宇间流转,而在青衫磊落的襟怀。可墨迹将干时,又匆匆揉成团塞进袖中——有些光,终究要借他人之眼才能看得真切。
她叹了一口气,透过窗户看到皓月当空皎皎如珠,不禁生出一丝挂念:五殿下这一路上可好?
脑海刚闪出这个念头,曾夫子马上被自己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