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暗影之舰驶入南部海域的同时,圣城掌控下的最大港口——“曙光之港”,一场规模更加庞大、也更加张扬的远征,也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
数十艘隶属于教廷海军和圣罗兰帝国皇家舰队的巨型战舰,密密麻麻地停泊在港内。这些战舰通体洁白,舰体上描绘着金色的圣徽,高大的桅杆上悬挂着圣洁的旗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暗影之舰的诡秘低调截然相反,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的宣告。
“深蓝计划”,由尤利西斯枢机亲自推动,得到了圣罗兰帝国莱因哈特皇帝的大力支持,旨在“搜寻迷失之岛,迎回失落的光之钥,扞卫圣光的纯洁与威严”。
远征军的统帅,并非伊桑副审判长(他需要坐镇圣城,处理先知陨落后的内部动荡和应对大陆局势),而是圣罗兰帝国的一位实权亲王,同时也是圣殿骑士团副团长的——“狮心”查理亲王。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海军将领,以勇猛和对圣光的虔诚着称。
舰队中,不仅搭载了最精锐的圣殿骑士和战斗神官,还配备了教廷最新研发的“圣光投射器”和“净化声呐”。更有传闻,随行的还有几位常年隐居在圣山苦修所的苦修士,他们掌握着某种强大的、能够引动海洋圣力的大型神术。
港口码头上,举行了盛大的出征仪式。尤利西斯枢机亲自为舰队赐福,查理亲王在万众瞩目下发表了激昂的演说,宣称要将圣光的荣耀,播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在这光鲜的表象之下,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一支隶属于审判所、完全由狂信者组成的特殊小队——“净除者”,混迹在随军人员中。他们的任务并非寻钥,而是“清除一切可能阻碍圣光意志的异端与污秽”,其权限极高,手段……不受限制。
庞大的圣光舰队,在无数信徒的欢呼与祈祷声中,浩浩荡荡地驶出了曙光之港,沿着教廷掌握的、一条相对“安全”的古代航路,向着南方海域进发。他们的航迹,在蔚蓝的海面上,划出了一道醒目而霸道的白色痕迹。
几乎在圣光舰队出发的同时,龙血王朝境内几个秘密港口,也有数艘风格粗犷、装甲厚重、悬挂着龙首旗帜的大型龙血战舰,悄然离港。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远远地吊在圣光舰队的外围,意图不明。弗雷姆伯爵的狂笑,仿佛已经跨越了海洋,在风浪中隐约可闻。
一时间,原本相对平静的南部海域,因为最终“钥匙”的吸引,瞬间变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新战场。暗影的潜行、圣光的张扬、龙血的窥伺,三条截然不同的航迹,共同指向那传说中的禁忌之地,预示着这片广阔蔚蓝之上,即将掀起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
南部海域,无风带边缘。
暗影之舰“永夜号”的舰长室内,气氛凝重。洛迦、巴利特、霍恩(通过远程投影)以及铜指等人齐聚。
“我们偏离了《遗嘱》上记载的第一段安全航路。”巴利特指着铺在桌上的、由那种荧光文字和海图符号构成的动态海图,脸色难看。海图上,代表他们位置的光点,明显偏离了那条蜿蜒曲折的、理论上应该避开大部分危险区域的预设路线。
“怎么回事?”血屠皱眉问道,他不太懂航海,但能感觉到舰船航行变得有些颠簸。
“是‘活体洋流’。”巴利特啐了一口,“这片该死的海域,洋流不像其他地方那么稳定,它们像是拥有生命,会突然改变方向和速度!《遗嘱》上记载的航路是基于至少一百年前的数据,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对不上了!我们刚才就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速度极快的向南暗流带偏了方向。”
铜指用他的炼金义肢敲了敲海图,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常规的罗盘和星象定位在这里也受到强烈干扰,能量场太紊乱了。我们像是在一个巨大的、不断变化的迷宫里。”
一直沉默的洛迦,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怀中,两枚碎星晶体正散发着稳定的星辉,与悬浮在他身侧的圣杯交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