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前进基地的特别行动组,并未迎来英雄般的待遇,反而像是投入了一张早已编织好的无形大网。伤员被送往医疗区,而包括洛迦在内的所有核心成员,则被要求立刻前往指挥营帐进行任务述职。
营帐内气氛肃杀。除了军团高层和审判所的凯尔·莫里斯外,还多了一位身着华丽枢机主教袍、面容肃穆的老者——负责此次东征军团信仰与纪律的伊萨克枢机。他的存在,让这次述职的性质,从简单的任务汇报,上升到了信仰与忠诚的审查层面。
述职过程冗长而细致。从加尔文队长开始,每个人都被要求巨细无遗地描述自己在任务中的每一个举动,尤其是与“灵魂熔炉”核心区域相关的一切。
轮到洛迦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伊萨克枢机那看似昏花、实则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以及莫里斯那冰冷的视线,都牢牢锁定在他身上。猎魔人艾德温则站在阴影里,如同一个沉默的证人。
洛迦早已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他重复了之前的说辞,将感知法阵弱点归功于“环境痕迹”和“直觉”,将施展【折射之镜】归因于“危急时刻的潜能爆发”和“对圣光庇护的信念”。对于自己随后表现出的异常疲惫,他解释为“过度透支精神力和圣力”的后遗症。
他的叙述逻辑清晰,态度谦逊而坦然,将一切非常规表现都包裹在“虔诚信仰”和“独特天赋”的外衣之下。
然而,审判所显然不会轻易接受这种解释。
“过度透支?”伊萨克枢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圣徽,“根据塞拉菲娜法师的观察,你在施展那……奇特的防御技巧时,所调动的能量性质,似乎与常规圣力有细微的差异。而根据艾德温猎魔人的报告,你的身法技巧,也带着某些……不属于圣光训练体系的痕迹。对此,你作何解释?”
压力陡然增大。营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洛迦身上。
洛迦心念电转,知道不能再仅仅用“荒野经历”来搪塞了。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挣扎与坦诚:
“枢机大人,莫里斯队长,我不敢隐瞒。我自幼在荒野感悟圣光,或许……方式与正统有所不同。我所理解的光,并非只有温暖与治愈,它同样可以锐利,可以用于防御和……偏转。至于身法,为了在危机四伏的荒野生存,我确实摸索出了一些不够雅观但求实用的移动方式。我深知这些可能与教廷的规范有所出入,但我对圣光的信念,天地可鉴!此次任务,我一心只想完成任务,保护同伴,绝无二心!”
他这番半真半假的坦白,既承认了“异常”的存在,又将其根源指向了对圣光的“个人理解”和艰难的生存环境,最后再落脚于对信仰的坚定和对任务的忠诚,可谓滴水不漏。
伊萨克枢机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洛迦,仿佛要衡量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的重量。那枚圣徽在他手中散发出更加柔和的光芒,一股温和但不容抗拒的精神力量如同水银泻地,悄然笼罩向洛迦。这是比莫里斯的【灵魂探知】更加高明和隐蔽的探测,源自更高阶的神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