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片像被撕碎的纸屑，狂暴地拍打着安全屋的玻璃窗。屋内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嗡鸣，却驱散不了凝结在空气中的寒意。
郁欢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手套的边缘，皮革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第三次尝试开口，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布洛妮娅坐在靠窗的旧沙发上，灰色的睫毛低垂，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扇形阴影。她整个人仿佛与窗外肆虐的雪景融为一体——冰冷、遥远、不可触及。
\"那个...\"郁欢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像是许久未用的机械轴承。
\"不用。\"布洛妮娅甚至没有抬头，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知道那也不是你想做的。\"
郁欢感到一阵刺痛从胸口蔓延至指尖。三个月前那个雨夜的画面再次闪回——布洛妮娅胸口的血迹在雨水中晕开，而她手中的枪还在冒着青烟。即使是在任务中迫不得已的选择，即使布洛妮娅最终活了下来，那道伤疤却永远横亘在她们之间。
雷电芽衣站在两人中间，紫罗兰色的眼睛不安地转动着。\"大家都很累了，\"她试图调解，\"不如先休息...\"
布洛妮娅突然站起身，沙发弹簧发出抗议般的吱呀声。她走到窗前，纤细的手指触碰冰凉的玻璃。雪花在窗外疯狂舞动，已经彻底覆盖了她们来时的足迹，就像时间试图掩埋那些不愿被记起的记忆。
\"安全协议还有四小时解除。\"布洛妮娅对着窗玻璃说话，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之后我会单独行动。\"
郁欢猛地抬头，战术手套下的手指攥紧成拳。\"这不符合规程——\"
\"就像你对准我开枪符合规程一样？\"布洛妮娅终于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直视郁欢，那里面的寒意让郁欢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房间陷入死寂，只有暖气机的嗡鸣和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雷电芽衣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忧虑地看着两人。
郁欢感到喉咙发紧。她想说那是个不可能的选择，想说她每晚都会梦见那一刻，想说她宁愿中枪的是自己。但所有话语都在布洛妮娅冰冷的目光中冻结成冰。
就在这时，安全屋的警报系统突然尖锐地响起，红光开始在天花板上旋转。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所有个人情绪被抛到脑后。
\"东侧两个热源，西侧三个，移动速度很快。\"布洛妮娅已经调出监控画面，声音恢复了特工特有的冷静，\"装备精良，不是普通武装分子。\"
郁欢迅速检查弹匣，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找回一丝镇定。\"后门通道？\"
\"被雪封住了。\"雷电芽衣快速回应，\"而且有生命探测信号，他们布置了包围。\"
布洛妮娅突然看向郁欢，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那一瞬间，郁欢仿佛看到冰层下闪过一丝熟悉的默契——就像从前无数次任务中那样。
\"正面突围。\"布洛妮娅简短地说，同时将一个闪光弹抛给郁欢，\"老规矩。\"
郁欢接住闪光弹，心脏突然加速跳动。布洛妮娅还记得她们的配合方式，还记得她习惯用左手投掷特殊装备。这个认知让一股暖流冲破了她胸口的坚冰。
三人在门口形成战术队形。布洛妮娅做了个手势，郁欢默契地点头，拉开了闪光弹的保险栓。
\"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