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祥肺都要气炸了,一边往脚上套着鞋,一边骂:“废物东西,妈的,咱们人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吗?对方就十几杆破枪,三十个臭鱼烂虾的就特么给他们吓住了?连反抗都没有就滚回来了,他妈的,气死老子了,吹哨子,全连集合!”说罢拿着武装带就往外走。
小虎连忙吹集合哨,这会已经黑天了,不值岗的人早就躺下了,听到哨响,连忙穿衣拿枪的往外跑,也算是秦祥平时对训练抓得严,没有闹得鸡飞狗跳墙的,校场上很黑,只亮着两盏昏黄的灯,秦祥命令哨兵把所有灯都打开,这边老兵都自动列好队了,那边二排长带着一班老兵还在不停催促那100多个新兵列队呢,最后一个出营房的是驴大头,不敢快走,也是咬牙往队列这边来。
秦祥就那么站着,黑着脸看着他们,老兵心里犯着嘀咕,大晚上的连长又抽啥疯,新兵们看着老兵列队那么快,那么整齐,又看看自己这边混乱的样,心想着什么时候也能练的这么好。
终于新兵们被二排长他们给规治齐了,这时间都过15分钟了。秦祥这才大声的吼到:“看看你们的样子,列个队都磨磨蹭蹭的,这么长时间,足够炮弹在你们脑袋上炸几轮的了,老兵们你们有啥骄傲的?以为你们练的挺好呗?老子告诉你们,差远了,10分钟才列好队,你们整整差了一倍的时间,看来平日里对你们还是太仁慈了。”
“昨天负责护送任务的出列,来,你们谁能告诉老子,昨天你们嘎哈去了?说话!”秦祥因为愤怒导致的吼声都有点破音了。
“老子是短了你们吃啊~还是少了你们穿啊?我费劲巴力的整来弹药让你们训练你们是没学会开枪啊?为了让你们吃好穿暖的我到处舔着脸的接活挣钱,现在就让你们接个小小的护送任务都能搞砸了,我要你们干啥?”
“你们一排是老子亲自练出来的兵,是跟我同一天当的兵,怎么,我教你们的时候藏私了还是你们把我教的东西当屁放了?三十几个乌合之众加上十几杆绣得掉渣的破枪把你们胆子吓破了?来,告诉告诉我,昨天都谁尿裤子了?”
“他娘的,老子养着你们这群废物都不如直接养狗,狗遇到事了还知道呲牙呢,你们呢?老子怕你们死在战场上,拼命的给你们找武器,找医生,找后勤保障,操碎了心,为了赚钱养活你们,知道我遭了多少罪吗?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一枪没开,你们丢的不是货,丢的是老子的脸!”
“滚吧,都滚回去继续混吃等死吧,老子明天一早自己去报仇去,你们就继续在家养膘吧!”
秦祥骂累了,嗓子喊哑了,赶了大半天的路,本来就没吃饭,回来就听到这么一档子事,气的高血压都快犯了,从北平发财回来的那点好心情气的一点不剩,回到屋里关上门就和衣躺炕上了。
校场上一群人谁也没乱动,老兵不动,新兵不敢动,一群人今天确实被骂惨了,尤其是一排出任务的那帮人,臊得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土匪拼命,驴大头也是在清醒了之后才知道他坠马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的,自己也自责得想锤自己一顿。老兵们都在思考秦祥今晚说的话,人都是有自尊的,但凡长点心的,今天都被骂醒了。
水生这时候忍不住大吼:“自古以来都是主辱臣死,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怎可由主帅做先锋,不知明日是否有敢战之士随吾一起大破贼巢,擒胡虏贼头献与主公!”
树生拽了他哥一把,寻思提醒他别当出头鸟,这还有几个排长排附在呢,哪有他说话的份儿,没成想水生这二货理解错了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是我亲兄弟,打虎自然要一起上,好!还有谁~?”
别说,让他这么一扇呼全连战意高涨,仿佛要踏平老槐山,生撕了土匪一般。
几个排长一起商量了一下,也不能在校场上站一宿吧,都带队回去休息,明天早点起来准备作战~~~
小虎给秦祥端来了一碗面,秦祥不想吃,奈不住小虎一直劝,也就端起碗吃了起来,刚吃了两口,就听见外面水生的那几句词儿,一根面条呛的从他鼻子眼里弹出来,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面也不吃了,躺炕上嘴里不停的嘟囔“造孽呀·造孽呀,我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