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上面没有丝毫深渊的混乱气息，反而是一种……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的，最古老的“理”！
不等他想明白。
那道足以蒸发一方小世界的浩瀚圣光洪流，已经到了。
它狠狠地，撞在了法则熔炉的虚影之上。
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发生。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那道毁天灭地的圣光洪流，在接触到熔炉虚影的瞬间，就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又像是奔入大海的江河，被那个深不见底、缓缓旋转的熔炉入口，尽数吞噬！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前一瞬，还是白昼降临，神罚灭世。
后一瞬，便风平浪静，虚空依旧。
那道百万天使合力一击的圣光，连一丝涟漪都没能在那座青铜熔炉上激起。
吟唱声，戛然而止。
天地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天使都愣住了，他们保持着吟唱的口型，脸上狂热的表情凝固，眼中写满了信仰崩塌前的错愕与茫然。
他们的全力一击……消失了？
被那个炉子……吃了？
权天使长身体剧震，几乎无法维持悬浮。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这是邪恶的幻术！是魔鬼的把戏！”
他疯狂地咆哮着，试图稳住军心，也稳住自己即将崩溃的认知。
而在法则熔炉的内部，却是另一番景象。
浩瀚的圣光法则被投入炉中，瞬间就被无数古老的符文锁链捆绑、拖拽、分解。
圣光中蕴含的“净化”、“审判”、“秩序”等法则特性，被粗暴地拆解开来，化作最精纯的能量，与一枚枚闪烁着金光的秩序符文。
这些能量与符文，如同百川归海，顺着熔炉与龙舟的连接，源源不断地反哺给巡天龙舟。
嗡——
巡天龙舟发出了满足的嗡鸣，整个舟身的光芒大盛，舟体上铭刻的阵法，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比之前明亮了数倍。
柳青瑶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感受着脚下龙舟传来的欢欣雀跃，整个人都懵了。
敌人的攻击……成了龙舟的补品？
这是何等霸道，何等匪夷所思的手段！
她看向王座上的那个男人，眼中除了崇拜，更添了一份深深的敬畏。
他的强大，永远超乎她的想象。
“继续。”
李承玄平淡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他抬起眼，目光第一次落在了那百万天使军团之上，眼神犹如神只俯瞰着自己的牧场。
“你们的力量，让朕很满意。”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每一位天使的脸上。
满意？
这是在夸赞他们的攻击，很有“营养”吗？
极致的羞辱感，瞬间点燃了所有天使的怒火，也击碎了他们最后的侥幸。
那不是幻术！
那个男人，那个魔鬼，真的将他们的神圣攻击，当成了食物！
“渎神者！”
权天使长目眦欲裂，信仰被践踏的狂怒，让他暂时压下了恐惧。
“这不是属于凡人的力量！这是最污秽的邪术！”
“全军听令！”
他手中的权杖再次举起，杖顶的圣光石燃烧起白金色的火焰。
“动用‘破邪圣焰’！”
“以神之名，焚尽一切邪祟！”
他绝不相信，有什么力量，能够吞噬连恶魔君主都畏惧的破邪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