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脑子，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震撼？
恐惧？
不，这些词汇，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种，凡人亲眼目睹了创世神迹之后，从灵魂最深处涌出的，最原始、最纯粹的敬畏与臣服！
他们终于明白了。
他们对抗的，根本不是什么人间的帝王。
而是一位，拥有着创世与灭世之能的，真正的……神明！
他们引以为傲的毒瘴，是这位神明随手可解的小玩意儿。
他们视为最终底牌的巫神，竟是这位神明需要度化的先贤！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噗通！”
蛮王那魁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他看着殿外那片已经变得山清水秀，阳光明媚的世界，又看了看天空那个如神只般俯瞰众生的身影，脸上所有的狰狞、疯狂与暴戾，尽数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虔诚与悔恨。
他不是输在武力上。
他是，从信仰的根源上，被彻底地击垮了！
“蛮族罪人……叩见神皇陛下！”
他匍匐在地，用自己的额头，重重地叩击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恭敬。
随着他的跪拜，大殿内，山谷中，乃至于更远处的十万大山里，所有目睹了这一切的蛮族部落，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走出了自己的村寨。
他们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朝着那个方向，献上了自己最真诚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臣服。
不以杀伐而定乾坤，反以度化而收万民。
这一刻，李承玄在南疆所有蛮族的心中，其地位，已经超越了他们历代供奉的所有巫神。
他，就是南疆唯一的新神！
李承玄缓缓从空中降下，落在大军之前。
他看着远处那跪满了山谷的无数蛮族，神情依旧淡漠。
这一切，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不是在征服，他是在净化这个世界，建立属于他的秩序。
杀戮，只是最低级的手段。
从根源上，改变一片土地的法则，重塑一个族群的信仰，才是他这位神明，该做的事情。
柳青瑶痴痴地看着他。
圣洁的光雨，还在轻轻洒落，打湿了她的发梢，也打湿了她的眼眶。
一滴光雨，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落，晶莹剔透。
她感觉到，主人的目光，似乎在自己的脸上，停留了那么一刹那。
仅仅是这一刹那的注视，就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攫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一股混杂着极致幸福与无边卑微的奇异感觉，瞬间淹没了她的神魂。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红得如同天边的晚霞。
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李承玄收回目光，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看向身旁的李信，平淡地开口，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南疆已定。”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接收南疆所有部族，清点人口，划分田亩，纳入大夏版图。”
“三日后，”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抬起，望向了遥远的，那片杀气冲天的苍茫北方，“朕，要去看看那里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