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强光手电掉在地上发出的微弱嗡鸣,以及三个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小张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双手捂着耳朵,指缝间的血迹刺目惊心,眼神呆滞地看着那个墙壁上的焦黑大坑,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陈国栋持枪的手臂依旧僵直地举着,枪口微微下垂,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刚毅的脸颊不断滑落,砸在冰冷的警服肩章上。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死死地盯着墙角那个慢慢放下手臂、身体微微摇晃、脸色苍白如纸的年轻人。陆凡左臂的衣袖似乎被什么力量撕裂了一角,露出了下方一小片皮肤——那里,一个极其繁复、古老、仿佛由流动的暗金与紫色熔岩构成的奇异纹章,正缓缓地、一点一点地隐没下去,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皮肤上几道浅浅的、如同被高温灼烧过的红痕。
刚才…那是什么?那金光?那凭空出现在天花板上的…鬼画符?还有那股瞬间降临、让他灵魂都为之冻结颤栗的恐怖威压?以及墙壁上烙印的崩溃?
陈国栋的目光艰难地从陆凡手臂移开,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天花板上——那个用某种暗金色“颜料”书写的、巨大、扭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的奇异符号。它烙印在天花板雪白的涂料上,边缘似乎还残留着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暗金色光晕,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那符号的结构…陈国栋发誓自己从未在任何典籍、任何邪教资料上见过,但它透出的那股“禁止”、“驳回”、“绝对无效”的霸道意志,却清晰得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
“差评无效”…那个年轻人刚才在绝境中嘶吼出的、荒谬绝伦的四个字,此刻如同魔咒般在陈国栋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回荡。
陆凡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精神上的透支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左臂帝血纹章沉寂了下去,但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虚弱和冰冷,却挥之不去。
“干得…还不算太难看。”幽嬛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毒舌的本性依旧,“‘差评无效’…亏你想得出来!不过…效果拔群。那点混乱残渣,被你的帝威彻底碾碎了。现在,想想怎么应付那两个吓傻了的凡人条子吧。他们看你的眼神,比看墙上的鬼脸还惊恐。”
陆凡艰难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陈国栋那双锐利如鹰、充满了惊疑、审视和巨大问号的眼睛。老刑警的目光,在他脸上、他隐没纹章的左臂、天花板上那迅速黯淡却依旧清晰可见的“差评无效”赦令符文之间来回扫视,最后,那目光变得无比复杂,如同在看一个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陆凡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虚弱笑容,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警官…如果我说…刚才那是…最新款的…防差评…声控…护身符…特效…你们…信吗?”
小张茫然地抬起头。陈国栋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病房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硫磺焦糊味,以及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墙壁上那个焦黑的大洞,如同恶魔咧开的嘲笑之口。而天花板上,那由帝血书写的“差评无效”符文,正散发着最后一点微弱而神秘的暗金余晖,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超乎凡人理解的恐怖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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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 陈国栋的手电光死死锁定天花板上暗金褪去的“差评无效”符文,警用频道突然炸响:“头儿!档案室刚调出资料!三年前‘硫磺焦尸案’的邪教图腾…和这符文局部吻合!”陆凡脑中幽嬛冷笑:“呵,麻烦才刚开始,小外卖员,有人盯上你的‘差评’了。”
## 天花板上的帝血符文(下)
浓得呛人的硫磺焦糊味,混合着消毒水和墙体烧灼后散发的石灰粉尘气息,死死盘踞在重症监护室的每一个角落,像一层粘稠的、令人窒息的裹尸布。强光手电掉在地上,光柱斜斜地打在墙壁那个狰狞的焦黑大坑上,边缘参差的碎砖和剥落的墙皮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恐怖。空气里还残留着能量湮灭后特有的、类似臭氧被电离的微弱辛辣感。
陆凡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滑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像有砂纸在刮擦肺叶,喉咙深处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左臂内侧,帝血纹章彻底沉寂下去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冰冷虚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艰难地抬起眼皮,视线还有些模糊。
老刑警陈国栋依旧保持着持枪警戒的姿态,但枪口已经微微下垂。他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顺着刚毅紧绷的脸颊线条滑落,砸在警服深蓝色的肩章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惊疑和一种近乎颠覆世界观的震撼,死死地钉在陆凡身上,又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向上挪动,最终定格在天花板上。
天花板上,那个由暗金帝血书写、边缘还残留着几丝微弱光晕的“差评无效”赦令符文,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但它那巨大、扭曲、充满了古老霸道气息的形态,依旧清晰地烙印在雪白的天花板上,如同一个来自幽冥深处的审判烙印。符文的结构繁复玄奥,透着一股绝对的“禁止”与“驳回”的意志,和陈国栋三十年来接触过的任何已知文字、符号、邪教图腾都截然不同。可偏偏,它又和几分钟前那个年轻外卖员在绝境中嘶吼出的那四个荒谬绝伦的字——“差评无效”——诡异地对应上了。
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陈国栋坚固的理性堤坝。他办案几十年,信奉证据和逻辑,可眼前的一切,墙壁上瞬间崩溃的焦黑人脸烙印,空气中残留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威压,天花板上这个正迅速褪去神异但依旧存在的“鬼画符”,还有角落里那个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得像鬼一样的外卖员……这一切都在疯狂地嘲笑着他过往的所有经验。
“警…警官…”陆凡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在拉,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虚弱笑容,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如果我说…刚才那是…最新款的…防差评…声控…护身符…特效…你们…信吗?”
瘫坐在地上的年轻警员小张,茫然地抬起头,眼神涣散,耳朵里流出的血已经顺着脖子流到了衣领上,他似乎根本没听清陆凡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重复着:“头儿…鬼…脸…炸了…”
陈国栋的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他没有回答陆凡这个明显是胡扯的问题,目光如钩,锐利地扫过陆凡捂着左臂的手,扫过他脸上不正常的苍白和虚汗,最后又落回天花板上那个正在彻底失去光华的符文。
“刚才那东西…是什么?”陈国栋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紧绷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墙上那个…还有…天花板上这个…到底是什么?!”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刑警威严。
陆凡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说?说那是地狱跑出来的混乱意志残留?说自己是鬼帝血脉继承人?说天花板上是能镇压万鬼的帝血赦令?这比“声控护身符”听起来更像天方夜谭!而且一旦说出去,麻烦绝对比刚才那鬼脸烙印还要恐怖一万倍!
“啧,蠢货!编都不会编!”幽嬛那标志性的、带着万年寒冰质感的御姐音适时地在陆凡脑海深处响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告诉他,是‘精神污染残留物’!就说你在送外卖的路上捡到个邪门的古物,沾了点不干净的东西,刚才被那墙上的‘污染源’刺激爆发了!护身符是你家祖传的!效果你也控制不了!懂吗?废物!”
精神污染残留物?古物?祖传护身符?陆凡脑子飞快地转着。这说法虽然也够玄乎,但好歹比“鬼帝”、“九狱塔”听起来稍微靠谱那么一点点?至少还在某些都市怪谈和特殊案件的模糊解释范畴内?
“呃…警官…”陆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辜又后怕,“我…我也不知道那墙上的具体是什么玩意儿…太吓人了!可能…可能是我前几天送外卖,不小心…在一个老宅子门口捡到个乌漆嘛黑的旧木头疙瘩…当时就觉得有点邪门…手贱揣兜里了…”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国栋的脸色,语速放得很慢,显得惊魂未定,“刚才…刚才那鬼脸一叫唤,我兜里那木头疙瘩就烫得要命!然后…然后我就感觉…感觉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再然后…就…就这样了…”他指了指天花板,又赶紧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显得无比虚弱,“那光…那符…我真不知道是啥…可能…可能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说是能辟邪…我当古董挂着玩的…谁知道它…它这么猛啊…”
陆凡的表演堪称拙劣,眼神躲闪,话语也漏洞百出。什么老宅子门口捡到的邪门木头疙瘩?什么祖传辟邪古董?陈国栋这种老刑侦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水分。
然而,恰恰是这种拙劣的、明显是临时编造的谎言,配合着陆凡此刻真实的虚弱状态和天花板上那个正在彻底失去奇异光泽、却依旧顽固存在的巨大符文,反而让陈国栋陷入了更深的困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忌惮。
这小子在撒谎!百分之百!但他身上肯定有远超常人理解的秘密!那个符文的力量…那种瞬间碾碎恐怖烙印的威压…做不了假!强行逼问?陈国栋的目光扫过墙壁上那个触目惊心的焦黑大坑,回想起刚才那足以让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他握枪的手指紧了紧,又缓缓松开。对付这种“未知”,蛮干可能死得更快!
“木头疙瘩呢?”陈国栋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啊?”陆凡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懊恼和一丝后怕,“炸…炸没了!就刚才…那光一闪…它…它就化成灰了!真的!渣都不剩!”他摊开双手,掌心除了之前被指甲刺破的伤口,空空如也。
炸没了?陈国栋盯着陆凡空空的手掌,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这倒是个死无对证的好借口。
就在这气氛僵持、空气仿佛凝固的时刻——
“呲啦…呲啦…陈队!陈队!听到请回话!呲啦…重大发现!呲啦…”
陈国栋腰间挂着的警用对讲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紧接着,一个年轻警员急促得几乎变调的声音,强行撕破了病房内的死寂!
这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让陈国栋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从对陆凡的审视中抽离出来。他立刻按下通话键,声音恢复了刑警特有的沉稳和锐利:“我是陈国栋!讲!”
“陈队!档案室!档案室刚调出来!”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三年前!城西废弃化工厂那起悬案!‘硫磺焦尸案’!受害者的尸体上…法医拍下的那个…那个怎么都解释不了的邪门烙印!局部!局部特征…和…和您现在所在位置…天花板上那个…那个鬼东西…高度吻合!您快看传输过去的图片!我的天!这不可能!”
轰!
陈国栋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三年前!硫磺焦尸案!那个被内部列为最高机密、所有痕迹被刻意抹除、受害者尸体连同所有物证一夜之间离奇消失的悬案!那个受害者胸口皮肤上烙印着的、散发着硫磺恶臭、无法用任何已知科学手段解释的诡异符号!
他的心脏疯狂擂动,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他几乎是颤抖着手,飞快地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警用平板。屏幕已经亮起,一张经过处理的、有些模糊的现场照片被推送过来。照片聚焦在受害者裸露的胸口皮肤上,那里,一个边缘扭曲、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烙印,如同某种亵渎的图腾,深深地烙在焦黑的皮肉里!
陈国栋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天花板上那个由陆凡“祖传护身符”弄出来的“差评无效”赦令符文。他的目光在两个符号之间疯狂地来回扫视!
尽管整体结构差异巨大,尽管气息截然不同(一个是混乱亵渎,一个是霸道威严),但某些最核心的、最扭曲的笔画走向!那种仿佛源自同一个黑暗源头的、令人灵魂不适的“神韵”!
重合了!至少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局部特征,诡异地重合了!
一股寒意,从陈国栋的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三年前的悬案…诡异的硫磺焦尸烙印…眼前这个神秘的外卖员…天花板上这个镇压了恐怖烙印的“符文”…
这绝不是巧合!
“呵…麻烦才刚开始呢,我们亲爱的小外卖员。”幽嬛那冰冷又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在陆凡一片混乱的脑海中轻轻舔过,“看来,有人盯上你的‘差评’了。或者说…盯上能写出这种‘差评无效’符文的…东西了。”
陆凡也听到了对讲机里的内容,看到了陈国栋那瞬间剧变的脸色和看向自己时那更加复杂、更加忌惮、甚至带上了一丝惊悚的眼神。他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下窜。
三年前的硫磺焦尸案?邪教图腾?和自己帝血写的赦令符文…局部吻合?
开什么地狱玩笑?!这玩意儿是他情急之下被幽嬛吼出来的!纯原创!童叟无欺!跟什么狗屁邪教有半毛钱关系?!
“幽嬛!这怎么回事?!”陆凡在心里狂吼,“那什么焦尸案烙印…怎么会跟我的帝血符文…”
“闭嘴!蠢货!”幽嬛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凝重,打断了他的惊慌,“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你的麻烦大了!那个老条子看你的眼神,已经不是看‘嫌疑人’,而是在看一个‘移动的邪教图腾发生器’!想想怎么脱身吧!还有…对讲机里提到的‘高度吻合’…哼,看来三年前那案子背后,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还要脏!能弄出那种亵渎烙印的东西…绝对和刚才墙上那团混乱残渣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同出一源!”
同出一源?陆凡的心沉到了谷底。刚才那烙印残渣差点要了他的命!听幽嬛的意思,三年前弄出焦尸案的东西,可能是它的“兄弟”或者“老大”?而且现在,自己还被莫名其妙地卷了进去,甚至成了头号“嫌疑人”?
陈国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复杂。他收起平板,对讲机里还在传来下属焦急的询问声,但他暂时没有理会。他再次看向陆凡,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他灵魂深处的秘密。
“陆凡。”陈国栋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还有你所谓的‘祖传护身符’,以及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需要你回局里,详细解释清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天花板上那个已经彻底失去光泽、只剩下暗红色干涸血痕的“差评无效”符文,又扫过墙壁上那个焦黑的破洞,最后落在依旧瘫软的小张身上,补充道:“立刻通知特殊事件处理组,最高级别封锁现场!尤其是…天花板和墙壁!派最可靠的人,把这位陆凡先生,请回市局!注意,是‘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他,更不得擅自询问!明白吗?”
“请”字被陈国栋咬得很重。他深知,眼前这个看似虚弱的外卖员,身上隐藏着足以颠覆认知的恐怖力量。用强?看看墙上那个大洞吧。他现在需要的是信息,是控制,而不是激怒一个未知的“人形自走邪教图腾”。
“是…是!陈队!”对讲机那头传来下属紧张但坚决的回应。
陆凡的心彻底凉了半截。回局里?详细解释?这怎么解释?等着被切片研究吗?他看着陈国栋那不容置喙的眼神,知道反抗只会让事情更糟。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腿却一阵发软。
“别慌,废物。”幽嬛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跟他们走。特殊事件处理组?哼,听起来比普通条子专业点,至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用常理解释。看看他们知道多少。记住,咬死你那套‘捡到邪门古董’、‘祖传护身符失控’的鬼话!其他的,一问三不知!尤其是你的血和那个塔!敢透露半个字,本座先弄死你省得麻烦!”
陆凡只能认命地低下头,任由两个接到命令匆匆赶来的、神情异常严肃、眼神里带着深深戒备和一丝不易察觉惊惧的警员(显然属于那个“特殊事件处理组”),一左一右地“搀扶”起他。他们的动作看似客气,但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却异常稳固,显然经过特殊训练。
临出门前,陆凡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陈国栋正站在病房中央,强光手电的光柱重新亮起,死死地锁定在天花板上那个暗红色的、巨大的“差评无效”赦令符文上。老刑警的背影在晃动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凝重,仿佛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大山。他手里拿着警用平板,屏幕上那张三年前硫磺焦尸胸口的烙印照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幽幽的红光,与天花板的符文遥相呼应,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联系。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刺得陆凡眼睛发疼。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掩盖不住从病房里带出来的那股淡淡的硫磺焦糊味。他被两个沉默的警员夹在中间,走向未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病房里,陈国栋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充满了探究、忌惮和巨大的谜团。
“幽嬛…我们是不是摊上大事了?”陆凡在心里哀嚎。
“大事?”幽嬛的冷笑如同毒蛇吐信,“这才哪到哪?准备好你的外卖箱吧,小骑手。接下来的‘订单’,恐怕要送到地狱十八层去跟阎王爷抢单了。而且…盯上你的‘客人’,口味可能有点重。”
警车闪烁着红蓝警灯,无声地滑入深夜的街道。陆凡坐在后排,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霓虹灯切割得光怪陆离的城市夜景,第一次觉得这个他拼命送外卖讨生活的世界,变得如此陌生而危险。左臂沉寂的帝血纹章处,那冰冷的虚弱感依旧挥之不去,而前方警局的方向,仿佛正张着一张深不见底的巨口,等待着将他吞噬。
麻烦,才刚刚开始。而他这个只想送好外卖的鬼帝血脉继承人,似乎已经被卷入了一场跨越数年、涉及邪教、亵渎烙印和混乱残渣的巨大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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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 审讯室强光灯下,特殊事件组组长摊开硫磺焦尸案卷宗:“陆凡,解释你‘祖传符文’与三年前死者胸口烙印为何同源?”幽嬛突然示警:“小心!窗外!”只见对面楼顶,一个焦黑扭曲的人形轮廓正缓缓站起,硫磺火星在夜色中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