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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断臂残魂融帝血,塔外疑云锁煞神(1 / 2)

## 第49章第一节

黑暗。

粘稠,冰冷,死寂,无边无际。

陆凡的意识如同一粒微尘,漂浮在这片没有时间、没有方向、没有尽头的绝对虚无里。没有痛,没有冷,没有光,只有一种永恒的、令人窒息的沉沦感。像是沉入了万米深的海沟,被万吨水压碾碎成最原始的粒子,连“自我”这个概念都在消融。

结束了?

也好…终于不用再送那该死的外卖…不用再被差评扣钱…不用再被什么狗屁凶兽精粹碰瓷…更不用面对那个高跟鞋踩在心尖上的煞星…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消散、归于虚无的刹那——

嗡!

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灼热的刺痛,猛地在他虚无的意识核心深处炸开!

如同在绝对零度的冰原上,陡然点燃了一颗火星!

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无数点!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亿万只烧红的蚂蚁,瞬间爬满了意识深处每一个角落,疯狂噬咬!这痛感不是来自肉体,而是源自灵魂烙印本身!是存在被强行撕扯、重塑的终极折磨!

“呃…啊…”

陆凡那几乎散尽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强行聚拢、唤醒!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种濒死状态下奇异的感知。

他“看”到了自己那具在时狱灰白地面上瘫着的、如同破烂玩偶般的身体。胸口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左臂完好,却无力地摊开着。而右肩处…那本该是右臂连接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碗口大小、血肉模糊、边缘焦黑卷曲的恐怖断口!

断口处,没有流血。因为血管和肌肉早已在之前的爆炸和反噬中被摧毁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同活火山口般诡异蠕动的暗红色!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红纹路,正从那断口的血肉深处疯狂滋生、蔓延、交织!它们像拥有独立意识的根须,又像熔岩冷却前最后的涌动,彼此缠绕、搏动,发出极其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汩汩”声。

泵兽精粹!

那滴被帝血金焰炼化了一半、又因外部刺激而狂暴反扑的上古凶兽核心精粹,并没有随着陆凡的昏迷而消散!它如同最顽强的寄生虫,盘踞在那残破的断口深处,在失去了陆凡意识压制和外部死亡威胁后,正以一种更加诡异、更加霸道的方式,重新“活”了过来!

它在重塑!

不是修复,而是…重塑!

那些暗红色的诡异纹路,就是它延伸出来的、新的“肢体”!它们在疯狂地吞噬、分解陆凡残躯断口处的焦黑血肉、碎裂骨渣,将其转化为一种粘稠、灼热、带着硫磺和血腥味的暗红能量浆液。这能量浆液如同活着的金属,在纹路的引导下,正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构建着某种新的、非人的结构!

新的骨骼在暗红浆液中凝结,不再是洁白的人骨,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泽,表面布满细密的、如同泵兽甲壳般的天然纹路。肌肉纤维如同烧红的钢丝般被编织出来,强韧得超乎想象,却覆盖着搏动的暗红血管网络。皮肤…暂时还没有皮肤,只有不断搏动、流淌着暗红浆液的筋膜和裸露的、新生的肌肉组织!

它要把陆凡的断臂,重塑成它的一部分!一截属于泵兽的、充满毁灭力量的肢体!

“小…子…”

一个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缕火苗般的意念,艰难地穿透了陆凡意识中的剧痛和混沌,传入他的“感知”里。是幽嬛!

她的状态比陆凡更糟!强行引动九狱塔本源镇压泵兽反噬,又在那神秘女人破塔的恐怖威压下硬撑,她的塔灵本源早已透支殆尽,残魂如同摔碎的琉璃,只剩下几片微弱的、即将彻底熄灭的灵光碎片,在陆凡意识空间里无意识地飘荡、逸散。

“…精粹…在重塑…你…”幽嬛断断续续的意念充满了无力,“它…把你…当成了…巢穴…和…养料…用你的…残躯…重生…它自己…”

重塑?巢穴?养料?

陆凡残存的意识捕捉到这些词,一股冰冷的寒意混合着无边的愤怒,瞬间压过了灵魂重塑的痛苦!这狗日的精粹!碰瓷强行认主不算,炸了他半条胳膊不算,现在还要把他当成培养皿,在他身上长出一条怪物手臂?!

“撑…住…”幽嬛的意念更加微弱,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悲凉,“用…你的意志…干扰它…引导它…向着…人形…否则…你…就不再是…你了…”

干扰?引导?

陆凡看着自己断口处那疯狂蠕动、搏动、正野蛮生长着非人结构的暗红“肉芽”,感受着那源自灵魂的、被强行改造的撕裂感,一股源自生命最本能的排斥和愤怒,如同野火般在残存的意识中熊熊燃烧!

不!绝不!

老子是人!是送外卖的陆凡!不是什么泵兽的寄生体!更不是长着怪物手臂的拼接怪!

“给…老子…停下!”他凝聚起最后、也是最疯狂的意志力,如同无形的触手,狠狠刺向断口处那团疯狂重塑的暗红能量核心!

轰!

如同滚油泼进了冰水!

陆凡的意志,带着强烈的“人形”自我认知和排斥,狠狠撞上了泵兽精粹那充满毁灭与重塑本能的狂暴意识!

滋滋滋——!

无形的精神层面,爆发出激烈的冲突!断口处那些疯狂蔓延、试图构建狰狞爪形结构的暗红肉芽和新生骨骼,猛地一滞!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部分肉芽甚至因为内部指令的冲突而扭曲、崩解,重新化为滚烫的浆液!

“吼——!”

泵兽精粹的狂暴意识发出愤怒的嘶吼!更加凶猛地反扑过来!毁灭的意念如同海啸,狠狠拍向陆凡脆弱的意志!剧痛再次淹没了他!

但这一次,陆凡没有退缩!他死死守住那点“我是人”的微弱认知,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任凭毁灭意念冲击,就是不退!他残存的意志如同最顽固的杂草,一次次被碾倒,又一次次顽强地挺起,疯狂地干扰、扭曲着泵兽精粹的重塑蓝图!

你他妈想长爪子?老子偏要长手指!哪怕长出来的像烧火棍!

你想覆盖甲壳?老子就要皮肤!哪怕薄得像纸!

断口处,那暗红的、蠕动的、新生的肢体结构,在两种截然不同意志的疯狂拉扯下,开始变得极其不稳定,形态在怪异的爪形和扭曲的人手轮廓之间剧烈波动、抽搐!新生的暗红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刚刚编织的肌肉纤维扭曲断裂!

这种强行干扰下的重塑,带来的痛苦是之前的十倍!陆凡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两股力量反复撕扯、碾磨!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疯狂闪烁!

“废物…坚持…住…”幽嬛那几片即将彻底消散的灵光碎片,在陆凡意识空间里微弱地明灭着,如同即将燃尽的星火。她看着陆凡那近乎自毁般的顽强抵抗,看着他在泵兽精粹的反扑下如同风中残烛却死不松口的意志,虚幻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真是…麻烦…”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认命般无奈的叹息,在陆凡意识深处响起。

紧接着,那几片属于幽嬛的、即将彻底熄灭的、微弱到极致的灵光碎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放弃了最后的抵抗,不再试图维持自身的存在,而是化作几缕极其纤细、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流光,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决绝地…朝着陆凡意识核心深处,那一点在剧痛和抵抗中依旧顽强燃烧着的、代表着帝血本源的金色火焰…撞了过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只有一种极其微妙的、如同水乳交融般的奇异感觉。

那几缕淡金色的流光,带着幽嬛残存的最后一点灵性本源,如同最纯净的燃料,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陆凡那同样微弱摇曳的帝血金焰之中!

嗡!

陆凡心核深处那缕帝血金焰,猛地一颤!颜色瞬间变得更加凝实、深邃!原本只是带着威严的金色,此刻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动和古老沧桑的气息!火焰的核心,似乎隐隐浮现出一个极其微小、繁复玄奥的塔形印记!

一股清凉、温润、却又带着浩瀚镇压之力的暖流,瞬间从那壮大了些许的帝血金焰中流淌而出,顺着无形的联系,迅速涌入陆凡那正与泵兽精粹疯狂角力的意志之中!

轰!

陆凡那原本在泵兽狂暴反扑下摇摇欲坠的意志,如同干涸的河床迎来了汹涌的甘泉,瞬间稳固、壮大、凝实!一股源自九狱镇魂塔本源的、对一切阴邪能量天然克制的镇压之力,如同无形的铠甲,加持在了他的意志之上!

“这…这是…”陆凡残存的意识瞬间清明了几分!

“别分神!白痴!”一个熟悉却又有些不同的、带着一丝虚弱疲惫、却依旧不改毒舌本色的御姐音,直接在他意识核心响起!是幽嬛!她的声音仿佛直接来自那簇壮大了的帝血金焰内部!“老娘…最后这点家底…都押你这废物身上了…现在…给老娘…集中精神…用帝火…配合意志…把它…给…揉圆搓扁…按你的想法…重塑!”

幽嬛…融入了他的帝血本源?!

来不及震惊,更来不及细想。陆凡只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在意志之中!那源自九狱塔的镇压之力,对体内那狂暴的泵兽精粹,似乎有着天然的、强大的克制效果!

“明白!”陆凡残存的意识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狠劲和一丝…兴奋?他不再仅仅是干扰,而是开始主动引导!以自身意志为蓝图,以壮大的帝血金焰为熔炉和铁锤,以九狱塔的镇压之力为枷锁,狠狠“捶打”向断口处那团依旧在疯狂挣扎、试图构建非人形态的泵兽精粹!

“吼——!”

泵兽精粹的狂暴意识发出了更加愤怒和不甘的咆哮,但在帝血金焰的灼烧和九狱塔镇压之力的禁锢下,它的反抗被极大削弱!那疯狂蠕动的暗红肉芽和新生结构,在陆凡强力的意志引导和帝火煅烧下,开始极其缓慢地、痛苦地…改变形态!

暗红的骨骼被强行扭曲、塑形,向着人类臂骨的轮廓靠拢。新生的肌肉纤维被强行梳理、编织,覆盖上薄薄的、由帝血金焰煅烧而出的、带着暗金纹路的坚韧筋膜。五指的结构被艰难地塑造出来,虽然指骨粗壮,指尖还带着未褪尽的暗红锐利,但终究不再是狰狞的兽爪!

这是一个痛苦万分、缓慢无比,却又带着毁灭与新生的重塑过程。陆凡的意识如同铁匠,在灵魂的熔炉里,以自身为铁砧,以意志为锤,以帝血和幽嬛残灵为火,硬生生要将这滴上古凶兽的毁灭精华,锻造成自己新的肢体!

塔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充满痛苦搏动的寂静。

而塔外,那道被撕裂的狰狞穹顶裂痕边缘。

那只完美无瑕的苍白手掌,早已缩了回去。裂痕之外,冰冷的夜雨依旧无声飘洒。

黑暗中,一道高挑、窈窕、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长裙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废弃长街的中央。雨水落在她身周三尺,便自动蒸发消散,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

她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只刚刚被攥过的右手手腕。

手腕处,皮肤依旧苍白,但上面却清晰地烙印着五道焦黑的指印!指印边缘的皮肤微微翻卷,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瞬间碳化的痕迹,更深层的血肉中,一缕缕极其细微、却异常顽固的暗金色能量,如同跗骨之蛆,正与一股冰冷精纯的死寂力量激烈对抗、侵蚀着,发出只有她能感知到的、细微的滋滋声。

每一次能量的对抗,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灼痛和麻痒。

她另一只完美无瑕的左手,正轻轻覆盖在那焦黑的指印上,冰冷的指尖微微颤抖,一丝丝精纯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幽暗气息正源源不断地注入伤口,试图驱逐、湮灭那些暗金能量。

然而,效果甚微。

那些暗金能量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仿佛源自规则本身的威严,对她注入的幽冥死气有着天然的、强大的克制和排斥!如同滚烫的岩浆滴入寒冰,虽然量少,却顽固地侵蚀着冰层。

“帝…血…”冰冷的女声低低响起,不再是之前的慵懒或戏谑,而是充满了凝重、困惑,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她抬起手,看着手腕上那无法轻易抹去的焦黑指痕,如同看着一个无法理解的悖论。

“纯粹的…压制…并非模拟…也非器物…”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分析,“一个人类…一个如此弱小的人类…体内怎会流淌着…如此纯粹的…帝血?还混杂着…泵兽那种低劣凶兽的气息?”

她的目光,穿透冰冷的雨幕,再次投向那悬浮在废弃长街半空、裂开一道巨大豁口的乌木小塔虚影(九狱镇魂塔在现世的投影)。塔身依旧散发着微弱的乌光,但裂痕处,之前汹涌而出的塔内气息,此刻却变得极其混乱、狂暴,又带着一种…新生的、蛮横的生命搏动?

尤其是那塔内深处…那股新生的、混杂着帝血威严与泵兽凶戾、却又被强行糅合在一起的生命气息…

冰冷完美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无法掌控局势的凝重和深深的疑虑。那对隐藏在阴影中的、如同寒潭深渊般的眸子,此刻不再是俯瞰蝼蚁的漠然,而是充满了探究、警惕,以及一丝…极其隐晦的、被冒犯后的暴怒。

窃贼…你究竟是谁?

塔内深处,那缕壮大了的帝血金焰,正包裹着一丝属于幽嬛的、即将彻底融入的微弱灵光,缓缓沉降,如同归巢的星火,朝着陆凡残破心核的最深处,悄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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