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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都…给…老…子…闭…嘴——!!!”
“老…子…是…送…外…卖…的——!!!”
陆凡那混合着无尽憋闷、暴怒和“老子不是馒头”的咆哮,裹挟着体内尚未炼化的狂暴骨汤能量,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实质性的音浪混合着粘稠滚烫的汤气冲击波,瞬间化作毁灭的飓风,横扫而出!
轰!!!
首当其冲的新晋鬼将,那巨大的骸骨身躯如同被无形的攻城锤狠狠砸中!覆盖暗红重甲的胸膛猛地向内凹陷!它那两点燃烧的魂火骤然黯淡,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连带着手中那面巨大的戮魂骨盾,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掀飞出去!重重砸在数十丈外的琉璃壁面上,镶嵌进碎裂的琉璃之中,魂火剧烈摇曳,一时竟无法挣脱!
噗!噗!噗!噗!
跪伏在前排的数百名鬼卒更是不堪!骸骨身躯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叶,在恐怖的音浪和汤气冲击下瞬间解体!坚硬的骨骼发出密集的爆裂声,化作漫天惨白的骨粉碎片!连一丝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彻底湮灭!后方的鬼卒虽然距离稍远,也被冲击波狠狠扫中,如同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魂火疯狂摇曳,陷入重伤和极度的恐惧!
整个万鬼残军,在陆凡这憋屈到极点的一吼之下,瞬间溃不成军!狂热的气氛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瑟瑟发抖!它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位从“汤锅”里爬出来的存在,力量恐怖绝伦,脾气更是如同地狱熔岩般一点就炸!汤主?不!这是暴君!是随时可能将它们彻底碾碎的灭世魔神!
“废…物…!”幽嬛那点灵性火星在陆凡肩头被震得差点熄灭,她发出虚弱却气急败坏的尖叫,“刚…泡…发…就…乱…吼…!快…给…老…娘…收…敛…帝…威…!”
“你…体…内…那…锅…乱…炖…的…汤…还…没…消…化…完…!”
“再…泄…露…下…去…真…要…洒…了…!骨…头…渣…都…保…不…住…!”
洒了?汤要洒了?!
幽嬛这精准到灵魂的吐槽,如同兜头一盆冰水,瞬间浇在陆凡那被暴怒冲昏的头脑上!他猛地想起自己体内那锅由帝血、七杀戾气、幽冥规则碎片、点将台骨系本源以及大帝骨头汤强行熬煮而成的“混沌大杂烩”!这玩意儿在他体内正如同沸腾的高压锅,刚才那声怒吼宣泄出的能量,不过是冰山一角!再这么失控下去,真有可能像幽嬛说的,从里到外“噗”的一声炸开,洒得满地都是“汤渣”!
死亡的威胁和对“浪费食材”(?)的本能抗拒,瞬间压倒了暴怒!陆凡猛地咬紧牙关,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汤气!
嗡!!!
他体表那些流淌如熔岩的暗金与猩红交织的能量纹路骤然亮起!一股源自鬼帝血脉本能的、统御万物的霸道意志,被他强行催动,狠狠压向体内那锅沸腾的“混沌骨汤”!
滋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了沸腾的油锅上!剧烈的能量对冲在他体内爆发!剧痛让陆凡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体表那些浮肿发白的皮肤下,如同有亿万只烧红的钢针在疯狂攒刺!粘稠滚烫的汤汁混合着污血,从毛孔中疯狂渗出!
然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意志的强行压制下,奇迹发生了!
那些渗出体表的粘稠汤汁,并未滴落,反而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被陆凡体表流转的暗金能量纹路疯狂吸扯、蒸发!
嗤嗤嗤——!!!
浓烈的白气如同蒸汽般从陆凡周身升腾而起!白气之中,粘稠的混沌汤汁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熔炉,迅速分解、提纯!其中的杂质、狂暴的戾气、混乱的规则碎片被强行剥离、焚化!只留下最精纯的、蕴含着帝血威严与幽冥秩序本源的暗金能量!
这些被提纯的暗金能量,并未消散,反而如同倦鸟归巢,重新涌向陆凡的皮肤!所过之处,浮肿发白的皮肤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迅速变得紧致、坚韧,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却又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古铜色泽!而那些流淌在皮肤下的能量纹路,则变得更加清晰、玄奥,如同天然生成的符文铠甲,隐隐透出金属般的光泽!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陆凡的胸口、双臂和后背!
那些皮肤下隐隐透出的惨白骨骼轮廓,此刻如同镀上了一层流动的暗金!骨骼的形态变得更加粗壮、棱角分明,充满了蛮荒的力量感!特别是右臂和胸口位置,暗金色的骨质甚至微微隆起于皮肤表面,形成了天然的、带着狰狞美感的骨甲护臂和胸甲雏形!骨甲表面,细密的、由纯粹杀戮意志构成的猩红纹路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动,与暗金底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短短数息之间!
那个浑身湿漉漉、浮肿发白、如同被泡发馒头般的“汤主”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挺拔、肌肉线条如刀削斧凿、体表覆盖着流淌暗金血纹与狰狞骨甲轮廓、散发着恐怖威压与混乱暴戾气息的…人形凶器!
他站在那里,周身蒸腾着尚未散尽的白气,如同刚从地狱熔炉中锻造而出的神魔兵胚。一只瞳孔深处燃烧着冰冷的暗金帝火,另一只跳动着猩红的毁灭欲望,眼神中残留着剧痛后的余悸、力量失控的暴躁,以及一种被强行“塑形”后的茫然。
“汤…汤主…息怒…!”远处,勉强从琉璃壁面中挣脱出来的新晋鬼将,看着陆凡这脱胎换骨(或者说脱水紧致)后的恐怖形态,魂火中充满了更深的敬畏,巨大的骸骨身躯再次艰难地跪伏下去,头颅深深埋进骨粉尘埃,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幸存的鬼卒们更是如同受惊的鹌鹑,匍匐在地,骸骨身躯抖得如同筛糠,连大气(如果它们需要喘气的话)都不敢出。
废墟边缘,黑白无常的状态更加凄惨。
陆凡刚才那一声憋屈咆哮附带的无差别冲击波,虽然主要目标是万鬼军阵,但余波也狠狠扫中了缩在角落的他们。白无常那身本就破烂的黑白袍彻底成了碎布条,光秃秃的头顶被震得又多了几道裂痕,冒着更加微弱的黑烟。黑无常也好不到哪去,仅存的半截勾魂锁链彻底扭曲变形,惨白的脸上裂痕纵横交错,墨色的瞳孔都显得有些涣散。
“精…精神…损失…费…!”白无常抱着自己嗡嗡作响、仿佛有一万只地狱苍蝇在开演唱会的魂体脑袋,黑脸上糊满了(魂力模拟的)鼻涕眼泪,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带着哭腔的控诉,“大…大哥…!我…我听到了…!他…他吼…吼我…!我…我的魂核…都…都在…颤…抖…!精…神…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创…伤…!呜…呜呜…”
他一边干嚎,一边用焦黑的袖子(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袖子)疯狂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眼睛却死死盯着陆凡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充满了“工伤加重”的悲愤。
黑无常的状态稍好,但那张布满裂痕的惨白脸也僵硬无比。他死死盯着陆凡,感受着对方身上那混合了帝血威严、七杀暴戾、幽冥秩序以及…浓烈骨头汤香的恐怖威压,墨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阴司律法条文在疯狂翻页、检索。
终于,他那生锈铁片般的声音,带着一种处理超复杂工伤案件、必须精确到毫厘的职业素养,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