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咸腥海风裹挟着硝烟,我半跪在滚烫的沙滩上,耳中还回荡着火箭筒发射时的轰鸣。
沈离歌趴在我右侧,军绿色的作战服被汗水浸透,紧贴在她精瘦的后背上。
远处那艘钢铁巨兽般的轮船,正在浓烟中摇晃,两门重炮已然变成扭曲的废铁,坠入翻滚的海浪。
\"该死!就差一点!\"沈离歌猛地捶了下沙地,指节擦破了皮,渗出细密的血珠。
我顺着她愤怒的目光望去,甲板上那个魁梧身影正挥舞着镀金的左轮手枪,正是臭名昭着的海盗头子鲨鱼哥。
他身旁的韩馥则阴沉着脸,用卫星电话疯狂下达指令,海藻般的黑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他们庆幸我们的火箭筒射歪了,不然今天就要葬在了太平洋里!
在鲨鱼哥和韩馥的逼迫下,轮船的螺旋桨,搅动起白色的浪花,开始缓缓加速。
而我迅速装填好第二发火箭弹,肩窝被发射器的后坐力撞得生疼。
\"砰!\"橘红色的尾焰划破天际,却在距离船舷不到三米处坠入海中,炸开一朵巨大的水花。
詹妮弗的突击步枪,也在同时喷吐火舌,子弹打在船身上只溅起一串火星。
卡鲁的狙击步枪命中了一个海员。
\"他们加装了电磁干扰装置!\"沈离歌扯开衣领透气,脖颈处已经被晒脱了皮,\"这些狗娘养的早有准备!\"
我看着逐渐远去的轮船,咬得后槽牙发疼。
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们眼皮底下溜走,却束手无策。
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没有轮船,没有飞机,没有多余的火箭弹。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时,海滩上突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几个浑身是血的海盗,正连滚带爬地逃窜,而他们身后是一群手持冲锋枪的野人战士。
为首的战士脸上画着狰狞的战纹,正是部落里最勇猛的战士——阿勇的父亲。
他怒吼着将长矛掷出,精准穿透了一名海盗的胸膛,鲜血溅在雪白的珊瑚礁上,像绽开的罂粟花。
他的儿子为了保护我和卡鲁,英勇就义。
而他的父亲,自然是这血海深仇,算在这帮惨无人道的强盗身上!
战斗很快结束,几个奄奄一息的海盗,被愤怒的野人发现。
他们被围在礁石边,转瞬就被射成了刺猬,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当最后一声惨叫,消散在海风里,整个沙滩陷入诡异的寂静。
野人战士们收起武器,默默擦拭着脸上的血污。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刻骨的仇恨。
沈离歌走过去,拍了拍阿勇父亲的肩膀。
这位高大的野人转过身,布满伤痕的脸上老泪纵横。
他用生硬的汉语说:\"谢谢...我的儿子...是英雄。\"
这句话像把生锈的匕首,狠狠扎进我和卡鲁的心脏。
因为,阿勇牺牲时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我们脑海中回放:
在一记重炮的炮弹来临之际,他将我和卡鲁扑倒在地,自己的双腿被炸断。
为了不拖累我们,吞枪自尽,在战火中化作最绚丽的烟火。
朝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笼罩着这片饱经战火的沙滩。
我们和部落的人开始清理战场。
一百具裹着棕榈叶的尸体,整齐排列在沙滩上。
他们有的是部落的战士,有的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妇女和儿童。
其中就有断了双腿吞枪自杀的阿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