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将彭亨州的橡胶林浇成一片墨绿色的泽国。
阿杰的军靴踩进及踝深的泥沼,腐叶在水下发出“咕嘟”的声响。
我握紧手里的p5冲锋枪,枪身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防滑手套传来。
身后的沈离歌呼吸急促,却努力压低脚步声,迷彩服肩带被背包勒出深痕。
詹妮弗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袖,指向左侧树干——一条翠绿色的竹叶青正吐着信子。
雨滴从它菱形的鳞片上滚落,在黑暗中划出危险的荧光。
“别开枪,”阿杰的声音透过战术耳机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用刀。”
他抽出靴筒里的战术匕首,刀刃在雨幕中闪过一道寒光,手腕翻转间已精准划开蛇颈。
我学着他的动作,长刺刺入另一条窜来的毒蛇七寸,温热的血混着雨水溅在裤腿上。
詹妮弗从背包侧袋摸出酒精块和折叠烤架,三两下处理好蛇肉:“补充热量,后面有硬仗。”
蛇肉在火焰上发出“滋滋”声,焦香混着血腥味,成了我们在雨林里唯一的能量来源。
凌晨四点的雨势丝毫未减,橡胶林的枝叶密得像织网,每前进一步都要拨开纠缠的藤蔓。
阿杰突然蹲下,指着地面上新鲜的爪印:“马犬,至少三条。”
他从战术背心掏出油纸包,里面是几个油乎乎的肉包子——肉馅里掺了镇静剂,是出发前他让项信安保团队特制的。
话音刚落,前方阴影里传来低沉的咆哮,三只毛色油亮的猛犬冲破雨幕扑来,獠牙在闪电中泛着白光。
“扔!”阿杰低喝。
肉包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被饿犬一口咬住。
我们趁机猫腰窜进旁边的灌木丛,听着犬吠声渐渐变成呜咽。
詹妮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阿杰比了个大拇指。
这个沉默的退伍兵没说话,只是打了个前进手势,匕首在掌心转了半圈,指向远处隐约的工厂轮廓。
爬上西侧的山岗时,暴雨终于小了些。
我趴在湿滑的岩石上,架起冲锋枪的瞄准镜——工厂像座灰色的碉堡,矗立在橡胶林中央。
四周环绕着带刺的铁丝网,铁丝上还缠绕着高压电网,偶尔有电火花在雨幕中炸开。
阿杰递过热成像仪,屏幕上跳动着三十多个红色光点,分布在主楼和仓库区。
“通讯组,收到请回答。”秦岚的声音从卫星电话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
“已定位工厂内部结构:主楼三层,地下室信号屏蔽;
仓库区有两处热源集中点,可能是人质关押处。
雇佣军配备AK-47、RpG-7,部分人员携带夜视仪。”
“看到老朋友了,”詹妮弗调整着瞄准镜焦距,“威廉在主楼二楼抽烟,刀疤脸在仓库门口踱步,独眼龙……嘿,他正给狗喂食呢,难怪刚才那几条这么凶。”
屏幕里闪过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手里拎着血淋淋的生肉。
阿杰指着工厂东南角:“高压电网控制器在那个岗亭里,切断电源才能进去。但岗亭里有两个哨兵,配备重机枪。”
他铺开防水地图,用红笔圈出几个点位,“沈离歌,你和詹妮弗负责吸引西侧注意力;我和鲁宾孙去切电源,然后摸进仓库。记住,没有我的信号,不准开枪。”
沈离歌握紧电击器,雨水顺着她下颌滴落:“怎么吸引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