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皮卡开到李来福旅社时,挂钟正敲十一点。
老式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混着油烟味扑面而来。
李来福蹲在柜台后擦杯子,见我们进来,手猛地一抖,玻璃杯“哐当”摔在地上。
他没抬头,只是飞快地抬眼,那眼神像受惊的兔子,急速地朝里间瞥了一眼,又猛地低下头,用抹布盖住碎玻璃,指关节捏得发白。
沈离歌立刻拽住詹妮弗和李静,往门边退了半步。
秦岚的手悄悄按在腰间的刀鞘上,手枪开始上膛,我则假装整理背包,挡住身后人的动作。
“李老板,老规矩,三间房。”
我声音尽量平稳,眼角余光却瞥见里间门帘微动,露出半截刀柄的反光。
“别……别进去!”李来福突然压低声音,喉结滚动,“他们……他们在等你们。”
话音未落,里间“砰”地一声巨响,门帘被猛地掀开。
十个男人涌出来,砍刀在灯光下晃出刺眼的光。
为首的胖子堵在门口,西装紧绷在滚圆的肚子上,那颗脑袋确实像鼓胀的金鱼,两只小眼睛在肥肉堆里滴溜溜转,正贪婪地扫过我们的行李。
“oney!All your oney!”他用生硬的英语咆哮,砍刀“哐当”一声架在我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刮得生疼。
另一个男人用刀抵住秦岚的咽喉,她眼神一凛,肌肉瞬间绷紧,却被我用眼神制止——在这狭小空间里,硬碰硬只会吃亏。
李来福被两个男人反剪着胳膊按在墙上,他老婆孩子缩在角落发抖。
“这位是大鱼哥,”李来福声音颤抖,“本地……本地帮派的头儿。我……我帮你们办离岛证,被他们盯上了,以为你们是……是来交易的大老板……”
大鱼哥咧开嘴,露出金牙,用刀背拍了拍我的脸:“Isnders?No oney?”
他眯起眼,突然伸手扯掉我脖子上挂着的狼牙项链——那是第一年荒岛春节,沈离歌送给我,“this is trash!”项链掉在地上,狼牙掉入地上。
我缄默无言,像雕塑般伫立着,缓缓弯下腰,犹如拾起一颗璀璨的明珠,将地上的狼牙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放进口袋里!
大鱼哥见我沉默不语,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他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于是准备来抢夺我刚买的那个背包。
背包里装满了美金、金块、钻石,仿佛是一座耀眼的金山!
我敏捷地一闪身,他一个猝不及防,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摔在地上,把他那颗镶着金边的大金牙都磕掉了!
我们就冷漠地、如看小丑般看着他!
秦岚突然奋力挣扎,刀刃在她脖颈划出一道猩红的血痕,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血花。
\"don't ove! Letteach hi a lesson yself!\"(“都别动,让我亲自来教训他!”)大鱼哥压低声音,发出低沉的怒吼,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虎。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那颗金牙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包装好,然后手持大砍刀,如饿狼扑食般朝我砍过来!
我身形如电,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闪过,悄无声息地溜到他的背后,顺势一脚,再次将他踢翻在地!
我死死地盯着大鱼哥那金鱼般的眼睛,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荒谬而又可悲的感觉——我们在荒岛上与野兽殊死搏斗,与惊涛骇浪顽强抗争,历经九死一生才回到文明世界,却未曾料到会遇到这帮如街头恶霸般的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