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椰树林安营扎寨,把这里作为我们在荒岛的第三个行宫。
看着取之不尽的椰子,和新鲜美味的椰子蟹,我们将这个行宫取名为阿房宫。
我们连续吃了三天的椰子蟹,直到我们对这些十几斤的美味,索然无味时,才继续朝着前面沙滩、树林前进。
这座荒岛非常大,我们现在生活、涉猎过的地方,还只是冰山一角。
我们沿着椰树林出发,一路上都是黄金般的沙滩,真正是碧水蓝天。
我们大概走了两天后,却被一片沼泽所阻挡。
这是一条咆哮的河流所带来的沼泽。
这条河,比我们居住的紫禁城下那条平静的河流,足足大了十几倍。
大河之畔,大片沼泽如大地的翡翠褶皱。
枯朽的老柳树歪歪斜斜地扎根泥潭,树皮皲裂处垂落灰绿色的苔藓,像极了巫婆披散的长发;
新抽的水杉笔直向上,却在半腰处被雾气染得朦胧。
芦苇丛铺展成密不透风的绿色迷宫,蒲棒在风中摇晃,将白色絮絮撒向低空。
水面浮着层层交叠的浮萍,偶尔裂开缝隙,露出底下暗褐的淤泥。
黑水鸡扑棱着翅膀掠过水面,惊起串串涟漪;
成群的红蜻蜓悬停在茅膏菜上方,那沾满黏液的捕虫叶正悄然卷住误入的飞虫。
远处传来低沉的蛙鸣,泥潭深处突然涌起气泡——是麝鼠拖着圆滚滚的身子钻进巢穴,水面上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波纹。
暮色渐浓时,苍鹭单腿伫立浅滩,倒影与水中枯木融为一体,恍若一幅氤氲的水墨长卷。
由于日落西山,我们只好在一个大树下安营扎寨。
由于我们吃腻了椰子蟹和干粮,我决定去沼泽附近的泥潭里碰碰运气。
因为,这里面十有八九,藏着硕大肥美的鲶鱼。
于是,我挽起裤腿,踏进泥潭。
淤泥裹住小腿,凉意顺着皮肤蔓延。
我的双手,探入浑浊的泥水,指尖拂过黏腻的水草,突然触到滑溜溜的东西。
我屏息凝神,猛地一抓,鲶鱼扭动着身躯,黏液沾满掌心,鱼尾甩起的泥水溅在脸上。
它挣扎着要逃回泥潭,我攥紧不放,终于将这条肥美的鲶鱼,收入囊中。
我把鲶鱼狠狠地甩到了地面,它还在上面活蹦乱跳。
被赶来的沈离歌,拿着大铁刀,用刀柄狠狠地敲了脑门,这才暂停了。
我决定乘胜追击,继续蹲在齐腰深的腐叶泥潭里,指尖刚触到滑腻的鱼身,没想到它身上太滑,我的手还没握紧,就被它溜之大吉了。
于是,我继续往水中摸索。
秦岚和沈离歌在岸上眼巴巴地看着我,期待着我的下一条大肥黏鱼。
我蹲下身将手探入清凉的水中,指尖刚触到漂浮物,软乎乎的触感吓我一跳。
定神细看,竟是柳树飘落的绒毛,在水面聚成团团絮云。
微风吹过,柳絮又轻盈散开,随着水波打着旋儿,仿佛水中藏着会呼吸的云朵,刚才紧张的心瞬间被这轻柔的景象抚平,只觉趣味盎然。
我的手继续在柳树在水里的胡须中摸索,这时我感觉摸到了一个大家伙。
不过,我顿时感觉不对劲,因为它的身上并不滑溜溜的,感觉上面是花纹,凹凸不平。
冰冷的触感,顺着小腿蜿蜒而上,低头时,青褐色的蟒身,正贴着我的皮肤游走,鳞片刮擦的刺痛,混着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超级大蟒蛇。
水面下,灰绿色的蟒身,如流动的绸缎,暗褐色菱形斑纹,交错成神秘的图腾,鳞片在水波折射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