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你们该歇息了。”
李昭看了看窗外的月色,起身说道:“朕明日还要早朝,就不打扰你们了。若是夜里有任何不适,立刻让人去通传。”
魏流苏和武羞菲起身送他到殿门口,看着他的仪仗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回殿。武羞菲拉着魏流苏的手,眼底满是期待。
“姐姐,你说咱们的孩子会不会像陛下一样,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魏流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定会的。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是咱们的心头宝。”
暖阁里的烛火依旧摇曳,映着两人的笑脸,殿内的低语声伴着窗外的晚风,在瑶光殿的夜色里,久久不散。
龙祥宫的夜总裹着层温软的沉水香,檐角铜铃被晚风拂得轻响,惊飞了廊下栖着的夜鹭。
李昭从福禧宫回来踏进龙祥宫门时,明黄常服的下摆还沾着半缕晚香玉的冷香,那是福禧宫独有的香气,皇贵妃素爱用这花熏衣,此刻却与龙祥宫的暖香撞在一处,倒让他眉宇间的倦意散了些。
尚宫苏玉瑶早候在殿内,见皇上进来,忙上前为皇上扫去身上的雪花,然后为皇上解下披风。
她指尖触到衣料时,她察觉出今日的不同,往日里皇上从贵妃宫中回来,肩线总带着几分松弛,今日却连指尖都泛着暖意,眼底藏着细碎的笑。
“陛下从福禧宫回来,瞧着气色好了不少。”
苏玉瑶将披风搭在熏笼上,轻声笑道:“方才夏总管还来报,说贵妃娘娘今日午后胎动得厉害,太医诊脉后说胎位稳得很,再过三两月便能临盆了,还夸娘娘身子养得好,定能顺利生产。”
李昭在软榻上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热茶,指尖贴着温热的瓷杯。
“是啊!今日在福禧宫,皇贵妃拉着朕的手说,盼着这孩子能赶在秋收前落地,沾沾五谷丰登的喜气。”
他想起皇贵妃柔缓的语气,眼底漾起浅笑,指节轻轻叩了叩杯沿。
“她还说,若是个皇子,便教他读林茂圃编的《治世策》,说那书里藏着治国的道理;若是个公主,便让她学绣朕去年赏的那幅百鸟图,说要让孩子沾些雅致气。”
苏玉瑶端来刚温好的杏仁酪,银质碗盏映着烛火,泛着细碎的光。
“娘娘心思细,连孩子的将来都妥帖想着了。”
她又想起一事,声音柔和的道:“对了,西边长春宫的贵妃娘娘,昨日递牌子说想吃酸杏,御膳房特意备了蜜渍、盐腌两种,听说娘娘偏爱蜜渍的,吃了小半碟,还说胃口比前几日好了些,傍晚又让宫女来取了一回。”
李昭微微点头道:“嗯!酸儿辣女,这话倒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