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吓得“啊!”了一声,手里的衣物散落一地。
“鬼叫什么?”
张嬷嬷呵斥着走过去,伸手就要去关衣柜门。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铜镜里映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穿着婉嫔生前最爱的月白色宫装,长发披散,正背对着她站在梳妆台前。
张嬷嬷猛地回头,殿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铜镜,里面只有她自己惊惶的脸。
“我真是老眼昏花了!”
张嬷嬷喃喃自语,可后背的冷汗却已经浸湿了衣襟。
就在这时,另一个小太监突然指着墙角的烛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张嬷……嬷嬷,您看!”
张嬷嬷顺着小太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角那盏早已熄灭的青铜烛台上,蜡烛竟然自己亮了起来。
火苗小小的,呈青白色,明明灭灭的,照得墙角的阴影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
更诡异的是,随着烛火的亮起,那压抑的啜泣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像是就在耳边,带着无尽的哀怨与不甘。
“快……快出去。”
张嬷嬷再也维持不住镇定,声音都变调了,她那破锣嗓子比鬼叫都瘆人。
三个宫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北角阁,直到关上那扇木门,还能听见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夹杂着几声凄厉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回到各自的住处,那恐惧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消散。
两个小太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就像从地府走过一遭,魂魄还未复体。
张嬷嬷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的手不停地颤抖,茶水洒了一地。
她活了大半辈子,在宫里见惯了风浪,可今晚的事情,却让她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她想起婉嫔生前的模样,长得俊美,说话有时没头没尾,还颇为任性,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怎么就会走上自缢这条路?
又怎么会死后不安宁,闹出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来?难道真的是含冤而死,魂魄不散?
张嬷嬷越想越怕,一夜未眠。
天刚蒙蒙亮她就起身,匆匆赶往尚宫局。
来到尚宫局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将昨晚在北角阁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不敢有丝毫隐瞒,连自己看到的铜镜里的身影、打开的衣柜门的场景、点亮的蜡烛时的诡异,以及那凄厉的哭声笑声,都原原本本地禀报了。
尚宫苏玉瑶面容严肃冰冷、眼神锐利的,静静地听着。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相信还是怀疑。
直到张嬷嬷全部说完,苏玉瑶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玉瑶声音平缓的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若有假话,甘受责罚。”
张嬷嬷脸带惊慌的回道,并连忙磕头,浑身还在瑟瑟发抖,像她刚陈述的事情不是昨夜的事,而是刚刚发生的。
苏玉瑶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暂且起来吧!”
张嬷嬷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直视尚宫大人的眼睛。
“北角阁的事情,不许外传。”
苏玉瑶突然开口,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