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李昭的拇指轻轻按在苏玉瑶的朱唇上,然后淡淡一笑。
“别说了,陪朕回宫吧!朕让人备了你喜爱的莲子羹。”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而深宫之中,暗潮正在涌动。
龙祥宫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血一般的光,苏玉瑶伴在皇上身旁,指尖轻轻抚过袖中藏着的香囊。
那是她被人推进金水河的唯一证据,她要把这个证据拿给一个人,让那个人从此对自己服服帖帖的。
三日前那刺骨的河水几乎夺去了她的性命,而明日,她要亲手讨回这笔债。
次日午时,福禧宫。
“苏尚宫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了福禧宫的宁静。
苏玉瑶迈步入内,莲步轻移,裙裾不惊尘埃。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袭月白色官服,发间那支白玉金簪,素净得几乎与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
武羞菲正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两名宫女跪着为她捶腿。
见苏玉瑶进来,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只懒洋洋地道:“哟!这不是苏尚宫吗?听说你病了,今日怎么有空大驾金身来了本宫这里了呀?”
“托武贵妃的洪福,微臣这条贱命还算硬朗,特来给贵妃娘娘请个安。”
苏玉瑶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她径直走到武羞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宠妃。
武羞菲这才抬眼看她,眉头微蹙:“苏尚宫今日好大的胆子,说是来给本宫请安来的,却见了本宫连礼都不行,你不会就是这样教宫人的吧?”
苏玉瑶轻声冷笑道:“行礼?对一个差点要了我性命的人,我为何要行礼?”
宫中上下都知道苏玉瑶很少笑,她若笑给外人皆是冷笑。
苏玉瑶一句落地,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武羞菲的脸色变了变,挥手斥退左右宫女。
待殿门关上,她才冷笑道:“苏尚宫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怎么听不明白?”
苏玉瑶从袖中取出那只香囊,在武羞菲眼前缓缓晃动。
“贵妃娘娘可认得此物?”
苏玉瑶声音冰冷,面容如铁。
那只香囊通体红色,正面绣着缠枝莲花,背面绣着一个“荔”字。
武羞菲瞳孔猛地收缩,随即恢复如常。
“不过是一只寻常的香囊而已,本宫怎会认得?”
苏玉瑶眸子闪现出一丝寒意,不急不缓地道:“是吗?那日我被推入金水河前,我从那人腰间拽下的此物。因为我知道此物是罪证,故而我在水中挣扎时,都被我死死攥在手中。”
苏玉瑶上前一步,声音轻柔却如刀锋般锐利。
“我想这上面绣的‘荔’字是个人名吧?而经过锦衣卫彻查满皇宫只有您身边的宫女名字里有这个‘荔’字,她便是您的贴身宫女荔枝,贵妃娘娘您说这会不会太巧了些?”
武羞菲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衣袖扫翻了茶几上的茶盏,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殿内格外刺耳。
“苏玉瑶!你休要在本宫面前血口喷人,谁不知道是皇后指使人害的你,与本宫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