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应急灯在这时“滋滋”地亮起,昏黄的光线为车间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色彩。
陈牧没有理会两人的震撼,他走到那枚自动滑落的9毫米子弹旁,弯腰将其捡起。
弹头上那只紧闭的眼睛刻痕,仿佛因为失去了某种力量的加持,正在变得暗淡。
渗出的暗红色液体也已凝固,看起来像一滴干涸的血。
“它想让我愧疚?”陈牧看着弹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用一个不存在的‘受害者’,来审判一个从未犯错的‘刽子手’。天真。”
他将这枚诡异的子弹揣进口袋,转身对通讯器里的林九说道:“追踪那段倒计时信号,它背后的齿轮咬合声,才是关键。那不是简单的背景音,那是一种‘校准’频率,他们在用那个声音,同步一些……比枪更危险的东西。”
“已经在做了!”林九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和高效,“信号在枪响后就消失了,但我截获了它最后0.1秒的数据包。它不是在广播,而是在……接收。它在等待一个‘回响’。”
“回响?”赵雷皱眉。
“对。”陈牧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我开枪的声音,就是给它的回响。我告诉了它们,我在这里,我醒着,并且……我准备好了。”
这已经不是一次简单的入侵,而是一场跨越虚实的生死邀约。
敌人用他的过去作为战书,而他,用一颗子弹应战。
赵雷看着陈牧平静的侧脸,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意识到,从陈牧将那块手表残骸的金属片嵌入1911手枪开始,他就不是在防御,而是在准备反击。
武器库的警报,只是这场战争打响的第一声号角。
“现在怎么办?”赵雷问道,“等它们下一次攻击?”
“不。”陈牧缓缓摇头,他重新从枪套里拔出那把经过他亲手改造的1911手枪。
在昏黄的灯光下,枪身的金属反射着冷硬的光。
他看向空无一物的黑暗角落,仿佛能看到敌人惊愕且愤怒的脸庞。
“我们不‘等’。”
他说着,动作沉稳而富有节奏地从战术背心里取出一个崭新的弹匣。
那是一个标准的7发单排弹匣,七枚黄澄澄的.45 Acp(0.45英寸柯尔特自动手枪弹)弹头在灯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光泽。
他利落地卸下1911手枪里只打了一发的弹匣,随手丢在工作台上。
然后,将这个满装的弹匣“咔”的一声,干脆利落地推入握把。
紧接着,他拉动套筒,将第一发子弹顶入枪膛。
机件咬合的声音清脆而致命,像是一段即将奏响的死亡序曲。
完成这一切,他握着这把满载着七加一颗子弹的杀器,感受着它在掌心沉甸甸的分量。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燃起了风暴般的烈焰。
“现在,”他轻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对着虚空中的敌人宣判,“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