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野也算是身经百战,牛野怎么说也是在太平洋中间围剿过英国战舰群的男人,可牛野第一次发现自己很弱鸡,在陈小雨这个数学,物理加化学狂魔的阴影下,简直就是小鸡子。。。
真的,不是只有牛野这么想,姚大人,郑一娘,肖万里,王铁匠和杜木匠这群人都她娘是在海上和敌人玩过命的,但第一次看到理工科的陈小雨打炮,你绝对自愧不如!
第三日,晴空万里,第二舰队准备开始炮击。
牛野站在炮位后方,很牛皮,很拉风的样子,看着己方的火炮一轮接一轮地喷吐火舌,硝烟在海风中弥漫,炮弹落在远处的敌军炮台上,炸起一团团尘土和碎石。
“再打一轮,看看效果。”牛野对身边的炮击军官说道。
“再打一轮!”军官点头高声叫道,随即下令调整角度,继续轰击。
他们采用的是最传统的战术——试射、观察、修正,就像猎人试探性地开枪,然后根据猎物的反应调整瞄准。
这个时代都是这么玩的!
然而,就在牛野以为这就是战争的全部时,陈小雨出现了。
这个扎着马尾辫的俏丽理工科女生,手里捏着一叠写满公式的纸张,径直走到炮击军官面前,二话不说,把一张表格拍在炮兵身上。
“照着这个表打。”她淡淡地说。
“什么表?”炮击军官一愣。
“命中概率计算表。”陈小雨推了推眼镜,“我计算了大炮的初速、风速、空气阻力、炮台结构、砖石强度,以及每一发炮弹的爆炸冲击波扩散范围。”
旁边的牛野皱眉:“你的意思是……”
“按照这个角度和装药量发射,366发炮弹,敌军炮台必垮。”陈小雨的语气不容置疑,“我连每一发炮弹能崩飞多少立方米的砖土都算好了。”
炮击军官接过表格,牛野伸头过去看了一眼,瞳孔微缩,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甚至还包括了炮弹爆炸后的破片飞散轨迹和炮台承重结构的薄弱点。
“这……这怎么算出来的?”军官和牛野都震惊了。
“微积分、弹道学、材料力学,还有点概率统计。”陈小雨耸耸肩,“你们打炮靠经验,我打炮靠公式。”
一群炮兵傻子们都听到,完全听不懂,目瞪口呆。
但是。。。牛野相信科学,他转身说道:“下一轮炮击,严格按照陈小雨的计算表执行”。
第一轮,炮弹精准命中炮台的几个关键支撑点。
第二轮,炮台的砖石结构开始崩塌。
第三轮,整个炮台在硝烟中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366发炮弹,1.8公里外,敌军炮台被彻底摧毁。
牛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大炮兵主义?不是你有多少大炮,而是你知道多少发炮弹能让敌人必死无疑!
“接下来?”肖万里小心翼翼地问,“万一炮台里还有幸存者呢?”
陈小雨冷笑一声:“他们活下来的概率只有10%。”
“那10%呢?”
“活着也会吐血,算是死了。”她淡淡地说。
牛野和第二舰队的指挥官们集体瀑布汗。
原来,战争还可以这么打,不是靠蛮力,而是靠精确计算,这他娘跟帅没半毛钱关系,跟数学关系很大。
大沽口守军,也无语了!人家送来了一张表,上面写着几点几分灭你们哪一个炮台?
还好,这群货从第一个炮台撤离了,他们想看看对方有没有吹牛皮!现在,他们看到了,人家不是吹牛皮,而是很牛皮!
一群绿营兵还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那个凄凉的炮台。
然后有人大声喊道:“看,看,看,还看个鬼啊,下一个就是咱们的炮台,撒丫子,跑路啊!”
可又有一队士兵跑来,严令他们开炮,如果他们敢撤离就军法论处!
那络腮胡军官拔出半截牛尾刀,恐吓众人!
然后,守炮台的把总把时间表给他看了,试着问络腮胡子,“下一个就是我们,还有一刻钟,您是不是留下来?”
那络腮胡子的眼珠子都突出来了,然后果断喊道:“开两炮!”
把总疑惑道,“啥!”
那络腮胡子拿着时间表的纸,一顿狠抽这个沙壁把总,“你个沙壁,开两炮,我们完事,立刻跑路啊!你倒是快啊!”
于是,炮台开火了,然后一群人一起撒丫子跑路,躲在一百五十米外偷偷看炮台。
拿络腮胡子也是狠人,拿着刀子在自己官服上切出七八个缺口,用火折子点燃一根从炮楼里带来的火把,将这些衣服上的缺口点燃,在狠狠拍灭。
又对着手下喊道:“从老子头上浇沙子!”
他手下连声说:“小的不敢”
络腮胡子一脚踹过去,“让你浇你就浇,怎这么多屁话?”
沙子一浇下来,这效果把两伙人都看呆了,简直就是与敌人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众人立刻有样学样,却就在此时炮击开始了,巨大的爆炸将沙土掀飞,落了所有人一身,络腮胡子骂道:“日你个仙人板板,早知道,就不让人浇我沙子了!”
炮台还在被轰炸,络腮胡子想了想,又抽出牛尾刀想给自己左肩膀来上一刀,可举起刀,可一想到那疼痛,他始终下不去手。
于是,他把刀就架在在自己左臂之上反复纠结,可一枚崩飞的石头撞击到他的右手,刺啦一声,他猛地尖叫,声音尖的和他的形象完全不配。
现在,络腮胡子右手肿得像包子,左臂在流血,身上全是燃烧过得破烂,头上和胡子上都是灰尘,看一眼就觉得,此人必定是百战余生之勇士!
跟着他的这群人全都佩服不已,纷纷给自己来上一刀,惨叫声不绝于耳,在这个洼地里,隐隐盖住了炮击声。。
有人突然骂到:“我擦,这刀有锈啊!会不会得破伤风?”
这一下,所有人都拿起刀和匕首看了看,这下一群人真的全都痛哭流涕,见者流泪,闻者伤心,怎么看都是一群拼死战斗过的勇士!
可怎么看,都好生奇怪,这群人全部都伤在左臂。。。
络腮胡子抹掉眼泪,大手一挥,“走,回去给提督大人汇报,我等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然后,这货带着两个队的所有人都回去了,身后的炮台轰然倒塌。
这天上午,所有的炮台都被轰爆,大沽口的军营里,三百士兵全都回来了,提督叹息一声:“天不佑我啊,撤军吧!”
三百多人只有络腮胡子这群人灰头土脸,人人带伤,众人都以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们!
提督大人也顺着这些人眼睛看了过去。。。
然后。。。
从大沽口到天津的路上,多了三百多满身灰尘,左臂带伤的绿营官兵,居然还有十八个人被抬着,涂着白灰的脸,看上去就像是将死之人!
天津卫的黄昏,原本笼罩着一层慵懒的阳光,但当那三百余名绿营兵踉跄着冲进镇标营大门时,整座兵营瞬间被一种死寂般的恐惧笼罩。
他们来了,从大沽口逃回来的残兵。
三百人,人人带伤,各个流血。有的肩膀上都捆着绷带,鲜血浸透了褴褛的军服,滴落在青石板上,汇聚成一滩滩暗红的血洼。更惨的是那十八个气若游丝的,躺在担架上,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仿佛随时都会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