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沙不明白,“这和跟着他们干,有什么关系?”
彼得认真的说道:“妈祖军是他们的公司。翻译说了,这是他们最小的海船!能造出这样的海船,这公司一定有很好的前途!”
阿廖沙突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赚大钱?”
彼得毫不迟疑的说,“我肯定!”
他再次低头抚摸龙骨,“阿廖沙,你见过在海上不生锈的铁料吗?”
阿廖沙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低头再次认真看整个金属龙骨,居然真的没有锈迹。
这一刻,他缓缓坐倒在船舱底部。
彼得看着他,眼睛里有着某种火焰,“听我说,阿廖沙你想一想,如果金属能做龙骨,那船到底能造多长?”
这句话彻底把阿廖沙击倒!
是的,船只的长度是由木料的长度决定的!这个时代能够找到一根百米的好木料,并把它运出来,是何其困难!
可钢铁龙骨能造多长?110米?150米?200米?
阿廖沙已经不敢想象了,两百米的大船那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可该死的彼得还是不愿意放过他,这货还在往死里补刀,“如果两百米的大船是战舰呢?它会有多么强大?一个有蒸汽机,大口径舰炮,钢梯龙骨和水密隔舱的六千吨巨舰!”
阿廖沙说了一句,“波热莫意”(俄语,我的上帝!)
然后,抬起头,阿廖沙严肃的点点头,“彼得,我会全力促成这笔交易,我会尽我的全力!”
彼得罗维奇点点头,“你可以的,阿廖沙,你可以的!”
阿廖沙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他们乘坐三体船先出发去坤甸港,俄罗斯的海船继续航行到坤甸港来找他。
这一次他下定决心,不管那个叫陈阿生的到底买不买,他都必须让陈阿生买了!
他整天都在想阿拉斯加有什么?
鱼?海豹皮?桦树糖浆?驯鹿香肠?
他总觉得这些很难让人购买阿拉斯加啊!
那确实就是个破地方!
可当他再次起身看到蒸汽机时,他突然想到了,那地方有煤,很多煤。
这可能能够打动那个叫做陈阿生的男人。
其实在他之前,俄罗斯已经派出很多人去联系各个国家,他不确定那些国家到底会不会购买阿拉斯加。
所以,他必须行动快一点。
于是,他开始行动了,走到蒸汽机铲煤工的旁边,伸出手,说到:“我来!我力气大!”
好吧!
这个俄国佬真的努力了!
同一天,美国海军的“俄亥俄”号于1817年1月30日在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铺设龙骨,其设计排水量达到2724吨。
美国佬为什么建造如此巨大的战列舰,因为美国佬有巨大的不安全感和野心,他们对于国土面积其实也充满了欲望。
这一年,密西西比正式加入美国,成为美国第二十个州。
但对于中华国和中华国旗下最大的海外公司马祖军而言,最大的威胁居然也是一个公司。
这个公司来自加拿大,它的名字叫做哈得逊湾公司。嗯,这也是一个公司!
这时代,公司比国家牛皮,到处都是带枪的公司职员,全世界抢地,抓奴隶,顺便宣战!
哈德逊湾公司在太平洋沿岸拥有几个皮毛贸易站点,他们正在寻找更合适的定居地点,此时正有五十人的公司武装职员,从陆地上向着极北城(今温哥华)而来。
他们按照英国探险队提供的消息,觉得这片土地适合作为新的贸易据点,而且英国政府已经把这块土地指定由他们开发和控制。
2月中旬,北美内陆寒意未消,哈德逊湾公司一支50人的武装殖民团队踏上向西的旅程。
20匹强健的混血马鬃毛上还沾着晨霜。每匹马都配着厚实的牛皮鞍具,鞍桥包着磨损的鹿皮——这是常年与马背摩擦的痕迹,鞍下垫着干草与毡布,既防马匹颠簸,也为骑手隔去寒气。马侧挂着松木打造的货箱,箱外箍着黄铜条,边角用铁皮加固,里面码着贸易用的物品:成卷的粗麻布、铸铁锅的边缘从箱缝里露出,还有几捆蓝白相间的陶土珠串,是与原住民交换毛皮的硬通货。货箱旁拴着鞣制过的鹿皮水囊,囊口用皮绳扎紧,能盛下两天的饮水;另一侧则挂着斧头与锯子,斧头刃磨得发亮,木柄缠着防滑的麻绳。
队伍里的人装束相差无几,却各有侧重。领头的管事穿一件深褐色羊毛外套,领口缝着浣熊皮,既能挡风,也是身份的标记——哈德逊湾公司的资深职员才有这样的待遇。外套下是粗棉布衬衫,袖口卷到肘部,露出腕上的铜制怀表链,表壳已有些斑驳。他的皮靴筒高达膝盖,靴筒内侧缝着细皮条,用来固定插在靴筒里的短刀,刀鞘是牦牛皮做的,缀着两个铜扣。腰间的皮带更是“武器库”:左侧挂着一把燧发枪,枪管长约三尺,枪托缠着防滑的皮筋,枪身刻着公司的缩写“hbc”;右侧挂着火药袋与铅弹盒,火药袋用防水的油布缝制,袋口的绳结打得紧实,铅弹盒里整齐码着拇指大的铅弹,盒底垫着绒布防碰撞。
普通职员的装备简单些,却也实用。他们的外套是未染色的羊毛料,边缘打着补丁,有的人为了暖和,在里面塞了干草。皮靴多是牛皮的,靴底钉着铁掌,踩在冻土上会发出“咔嗒”声。每人腰间都有一把猎刀,刀身宽而短,既能剥皮也能劈柴,刀鞘上别着打火石与钢片——在林间过夜时,这是点燃篝火的关键。少数人背着单管猎枪,枪身比管事的燧发枪轻便,枪管上刻着简单的防滑纹,枪托是普通松木,没什么装饰,却结实得很。
每个人的背包里都塞着必需品:一块折叠的羊毛毯,边角磨出了毛边;一小袋燕麦饼,硬得能硌掉牙,却是长途跋涉时顶饿的干粮;还有一小瓶松节油,既用来给马匹擦蹄,也能涂抹在伤口上防感染。有人在背包外侧挂着捕兽夹,铁齿闪着冷光——若是途中遇到零散的海狸,正好能补充些毛皮;还有人带着桦树皮做的小筐,里面装着缝补用的麻线与骨针,羊毛袜磨破了洞,得靠这个在宿营时缝补。
马队旁还跟着两匹驮马,专驮着团队的“集体家当”:几口铸铁锅叠在一起,锅沿沾着黑垢;一卷卷帐篷布是粗帆布做的,边缘用麻绳加固,能勉强挡住风雨;还有一个大木箱,里面装着贸易账簿与笔墨,账簿的纸页已经泛黄,却被油纸包得仔细——这是公司的“命根子”,比毛皮还重要。
风从林间穿过时,马鬃与羊毛外套一同翻飞,燧发枪的枪管在阳光下偶尔闪过微光。这些装备里没有多余的装饰,每一件都带着实用的冷硬:是为了在冻土上活下去,为了把货箱里的物品换成毛皮,也为了在这片土地上,把哈德逊湾公司的旗帜插得更远些。
另一边,邱金火依然带着他的武装伐木工团队,每休息两天他们就上一次山工作五天,砍伐木料和标记木料,像他这样的武装伐木队伍,马祖军在极北城有五支。
晨雾漫过刚冒芽的灌木丛时,二十一个身影已踩着露水印进林地,马蹄踏碎腐叶的闷响里,混着斧刃擦过皮鞘的轻响,在林间回想。
队伍后面牵着十匹蒙古矮脚马,马背上的家当堆得扎实:松木锯架横绑在鞍前,一人高的四人拉锯钢锯片用麻布裹着,边缘仍透着凉光;后鞍架上摞着帆布包,露出里面杂粮袋的绳结和铁锅的黑边,最底下压着几卷粗帆布,该是宿营的帐篷。马鬃都用红绳扎了小辫,有几匹驮马的耳后还别着妈祖符纸,被晨露浸得软塌塌的。
再看这群汉子,个个裹得厚实。外层是深褐色牛皮外套,袖口和肩缝处用粗线打了补丁,风吹过时能看见里层羊皮袄的毛边,沾着些草籽和木屑。头上的毡帽压得低,帽檐下漏出半截晒红的颧骨,有两人帽边别着芦苇杆,该是用来防林间蚊虫的。脚上的皮靴筒到膝盖,靴筒外侧缝着皮环,别着麻绳,可以系紧怕走深草时靴筒灌进东西。腰间清一色是帆布宽腰带,扣眼磨得发白,左侧挂着开山刀,刀鞘是牛皮做的,缠着防滑的藤条;右侧悬着小手斧,铁斧刃闪着冷光,木柄被汗浸得发黑发亮。
最惹眼的是背上的行头。每个人都背着个灰帆布双肩包,包口用皮绳扎紧,鼓囊囊的该是换洗衣物和草药。步枪横架在背包顶上,枪身是锃亮的熟铁,线膛的纹路在光下隐约可见,枪托缠着防滑的布条,枪口用木塞堵着。背包两侧的皮袋分得清楚:左袋是油纸包的子弹,右袋是防潮的火药。
领头邱金火,比旁人多了份利落:他的牛皮外套领口缝着块瓷片,阳光一照泛着青白光,这是他的职位标志。
旁人腰间只挂刀斧,他右侧腰多了把短枪,枪套是鹿皮做的,比长枪更精巧,线膛的纹路也更细密。方才他勒马停在棵老杉前,摘了毡帽抹了把汗,露出额角道浅疤。
“不走了,先清出片空地搭棚!”他嗓子哑得像磨过沙,话音落时,二十人齐齐应了声,斧头“哐当”从腰侧解下,马蹄声、人语声混着远处鸟惊飞的扑棱声,把这片荒林的寂静劈得七零八落。
这是极北城伐木营地的向前延伸,这片森林的木料非常多,但真正的问题是,这里的树木太过高大和粗壮,他们建房子需要的木料反而更小些。
所以这些向着东南延伸的伐木营地,其实是为了寻找和砍伐更小一些的树木。
两队人马,现在还隔着很远,但命运终将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