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洋
狂风卷起层层叠叠的浪花,拍打着木质战舰的船舷,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高悬的烈日被偶尔掠过的云层遮蔽,投下斑驳的光影,海天之间,一片肃杀之气。
一艘悬挂着法国海军旗的飞剪战舰——“妈祖号”正破浪前行,船帆鼓满南洋信风,船首如利刃般劈开印度洋的波涛。在它周围,是陈老豆所率领的兰芳第一舰队主力——40艘飞剪战斗舰。
这支舰队的任务,原本是在印度洋航线上打劫。
而这一次,他们等到了一个比想象中更为致命的消息。
“发现目标!前方约三海里,出现一支商队,共五艘商船,悬挂东印度公司旗帜!”了望手站在桅杆高处,手持望远镜,声音穿过海风清晰传来。
“准备拦截。”陈老豆站在“妈祖号”的舰桥上,神情冷峻,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他年近六十,灰白的发丝在海风中飘动,脸上布满风霜与战火雕刻的痕迹,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他便是兰芳共和国海军第一舰队总指挥——陈老豆,一位从渔民、苦力,商船水手一路拼杀出来的海上将领,也是兰芳海军的灵魂人物之一。他手下的第一舰队,是整个兰芳海军中经验最丰富、作战风格最彪悍的一支力量。
不到两个时辰,在“妈祖号”与三十艘艘飞飞剪舰的协同逼迫下,那支东印度公司的商队被迫减速,并在警告性炮击后选择了投降。
陈老豆没有下令劫掠,而是第一时间带人登船,直奔船长室与货舱,搜查一切可能带有情报价值的文件、信函与乘客口供。
很快,他们就在一艘商船的船长日志与加密信函中,发现了令所有人心头一震的消息——
“……我军三艘战列舰于二十日前成功突破兰芳外围拦截,已登陆并攻占坤甸港,该港口为兰芳共和国控制下的重要贸易港口”
“……占领坤甸后,海军陆战队迅速组织,约1200人,在一名皇家海军陆战队上校指挥下,于14日清晨开始向岛内及临近雨林区推进,目标直指当地兰芳守军与地方抵抗武装……”
“……目前陆战队已陷入苦战,英军付出巨大代价,逐步肃清沿岸与丛林据点,实施‘焦土式清剿’,当地居民与守军被迫转入密林深处,继续进行游击抵抗……”
“…巴达维亚意图通过占领整个兰芳国,派出3000人部队,进一步深入雨林,彻底摧毁兰芳在该地区的军事组织与民心基础,以震慑整个南洋诸岛与大陆沿海地区。”
陈老豆站在船舱内,手中捧着那份用英文写就但被兰芳间谍成功破译的情报信,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身旁的李海忍不住大声咒骂:“这些英国鬼子……他们不是来打仗的,他们是来灭族的!”
陈老豆缓缓抬头,眼神中燃烧着一股深沉的怒火与决绝,“他们这是要把我们连根拔起,让我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陈老豆猛地一拍桌案,舰桥内的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传我命令!”他声音低沉却如惊雷炸响:
“第一舰队即刻调整航向,全速向坤甸方向进发!目标,围困坤甸港所有英国军舰,切断巴达维亚和坤甸的任何联络”
“如有可能,实施海上火力支援,打击英军登陆部队与舰炮阵地!”
“同时,派出侦察快船,与兰芳国陆军指挥部取得联系”
“我们要让英国人知道——他们就是群傻逼”
他环视舰桥,目光坚定如铁:
“这一战,不只是为了坤甸……是为了整个南洋的华人、为了兰芳的尊严。”
当夜幕降临印度洋,“妈祖号”带领着第一舰队,借着月光与星斗,在汹涌的波涛中破浪疾驰,船帆上兰芳海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而在遥远的密林深处,兰芳的抵抗军也依然在战斗——他们或许暂时被压制进内地的丛林,却从未屈服。
风暴正在印度洋上酝酿,而陈老豆与第一舰队,正朝着战场,全速前进。
1811年3月25日,傍晚
马六甲海峡,风从巽他海峡的方向滚滚而来,掀起一道道雪白的浪墙。暗绿色的海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却掩不住这片海域下潜藏的杀机与风暴。
海峡中央,二十余道舰影正缓缓穿行于这片狭窄而重要的水道之中。它们悬挂着米字旗(英国国旗),船身笨重,大多是武装运输舰、补给舰与武装商船,船帆鼓满了南洋信风,却难掩其缓慢的航速与沉重的吃水。
这是一支由英国驻巴达维亚总督紧急调派,从巴达维亚港口出发,增援英国远东军兰芳战场的运输船队——
共计25艘海船,满载着士兵、火炮、弹药、粮食与军需物资,目标直指坤甸,意图为深陷苦战的英国远东军提供急需的后勤支持,并为下一步大规模进攻兰芳共和国做好准备。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他们即将踏入地狱之门!
一支十三只战舰,三十支三体蒸汽武装运输船组成的妈祖军第二舰队正好路过。
牛野站在旗舰“钢铁号”的舰首甲板上,一身深蓝色海军制服,胸前佩戴银质舰徽,右手按在剑柄之上,目光如电般死死锁定着海峡远方那片缓缓驶来的船影。
“是英国人的运输队。”身边的姚耀祖报告,“共二十五艘,包括武装商船三艘,运输舰二十艘,护卫舰两艘,未发现战列舰或主力舰。”
牛野没有说话,只是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那些悬挂米字旗的船只,它们排成一列,在海峡中缓慢而自信地航行,似乎根本不曾察觉到——
死亡,已悄然笼罩而来。
“英国人?”刘爷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从方向来看,是巴达维亚出发去兰芳的英国增援运输舰队,望远镜能看到船上满载士兵,目的地应该是坤甸。”姚耀祖说道。
牛野沉默了一瞬,海风掀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然后,他缓缓抬起右手,眼神如刀,语气斩钉截铁:
“传我命令——所有舰只听令,目标:那二十五艘挂着英国旗的运输舰。无论武装与否,无论是否投降,一律击沉!不留活口,不留物资,全部击沉!”
“是!”姚耀祖心头一震,大声领命,转身奔向传令台。
很快,这一道冷酷到极致的命令,通过旗语与传令艇,迅速传遍了整个妈祖第二舰队的每一艘战船。
“目标:英国运输舰队,全部击沉!”
妈祖第二舰队,拥有三级战列舰一艘,四级战舰两艘,五级战舰十艘,蒸汽三体百吨战舰三十艘,每一艘都装备了线膛炮,炮击瞄准仪和蒸汽机,机动性极高,炮手训练有素,尤其擅长远程炮击战。
随着旗舰“钢铁号”升起攻击旗,整个舰队瞬间分散、包抄,如同一群从深海中跃出的猎鲨,朝着那支悠然行进的英国运输舰队猛扑而去。
“开火!”
“左舷齐射!”
“目标:中间那三艘运输舰!打穿船舱!”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骤然在海峡中炸响,一发发炮弹撕裂空气,精准地命中英国船队的侧翼与中部。运输舰的木壳在海浪与炮火的夹击下脆弱不堪,一艘接着一艘中弹起火,浓烟直冲云霄。
那些英国护卫舰试图组织反击,但在妈祖舰队灵活的穿插与集中火力打击下,很快便陷入顾此失彼的困境。
“他们疯了!他们在屠杀运输船!”一名英国军官站在甲板上,惊恐地看着一艘接一艘的友军船只被炮弹击中、沉没,火光映红了整片海峡的海面。
“他们根本不接受投降!”另一名士兵大喊,“他们要我们全部沉在这里!”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
当夕阳的余晖洒在马六甲海峡的血色海面上时,那支原本浩浩荡荡的英国增援运输舰队,已经不复存在。
海面上漂浮着燃烧的残骸、断裂的桅杆、破损的救生艇,以及无数随波起伏的尸体与残破的物资箱。
二十五艘英国船只——全部沉没。
有的被炮弹直接击穿船底,迅速沉入海底;有的燃起熊熊大火,最终在爆炸中化为碎片;有的被妈祖舰队的快船撞击、逼停,然后被登船队用手榴弹与火枪彻底终结。
没有一艘船幸存。
没有一名英军士兵成功返回。
那批原本要增援坤甸港的士兵、火炮、粮食与弹药,全部葬身马六甲海峡深处。
战斗结束后,妈祖舰队的战船缓缓向坤甸港继续出发,舰员们正在清理甲板和维修战舰。
旗舰“妈祖号”的甲板上,刘爷站在船舷边,手里握着一杯热茶,远远望着那片仍在冒着余烟的海面,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而满足的笑意。
“二十五艘……全部沉了。”他低声自语,“很好。”
姚耀祖说道:“巴达维亚那边……恐怕要气疯了。”
“让他们疯。让他们急。让他们派更多的船来送死。”,牛野冷冷的说道。
“只要他们敢来,妈祖军,就敢让他们去见龙王。”
“这一战,就是要告诉英国人——在马六甲,在南洋,在我们兰芳的家门口,他们休想轻易运送一粒粮食、一门炮、一个士兵!老子要把英国佬困死在坤甸港里,一个也别出来!”
牛野怒了,海风猎猎,战旗飞扬。
3月28日,大雨,坤甸港外海。
天,是沉沉的铅灰色,仿佛被墨汁浸透,低垂在海平面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云层,厚得像一床裹住世界的棉被,从中不断倾泻出狂暴的雨水,狠狠砸向翻滚咆哮的海面。
海浪,如同一头头被激怒的巨兽,掀起数丈高的浪墙,疯狂地拍打着礁石与远处的海岸,水花飞溅,白雾弥漫。
能见度极低,百米之外,已是模糊一片;千米之外,连天与海的分界都消失在雨幕之中。
但就在这样一场仿佛连天地都要吞没的暴雨里——
兰芳共和国海军妈祖军第二舰队,来了。
12艘主力战舰——包括“钢铁号”三级风帆战列舰,每一艘都披坚执锐,早期爆炸弹(开花弹\/榴弹),火力凶猛,射程精准。
紧随其后的,是30条“三体武装蒸汽船”——这些小型高速战船,吃水浅、航速快,虽然体型不如主力舰庞大,但每一艘都装备有12磅线膛炮或爆炸弹投射器,并搭载了早期蒸汽机,能够在恶劣天气下维持一定机动能力,是实施近海突袭与火力覆盖的绝佳利器。
它们从南方海域穿越狂风巨浪,在暴雨中穿行数日,终于在这一天正午时分,抵达了昆甸港外海两公里处的深水区——
目标明确,火力已备,炮弹上膛,只等命令。
旗舰舰桥上,第二舰队总指挥——牛野,身着兰芳海军深蓝色制服,站在风雨中,目光如刀,死死锁定远处那片隐约可见的昆甸港轮廓。
他的脸庞被雨水冲刷,神情冷峻如铁,眉宇之间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很清楚——
此刻,港内应该只剩下英国侵略者的战舰;
其他兰芳守军与地方武装,要么已撤离,要么转入内陆或丛林继续抵抗;
英国佬的战舰,只能停泊在深水泊位区——那是他们唯一能容纳主力舰的水域,也是今天炮击的核心目标!
“传我命令!”牛野猛地一挥手,声音如雷,穿透风雨:
“所有战舰,锁定昆甸港深水泊位区域!目标:英国侵略者战舰停泊区!”
“装填爆炸弹!目标距离两公里,进入射程!”